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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芭蕉窗裡燈

果然沒過一會兒,班主任滿臉黑線地下臺了:“李麒麟家長,我們已經上課了,請不要再耽誤我們的上課時間好嗎?”

“好的,好的。”李麒麟家長好像沒有絲毫赧意,就這麼託著他的啤酒肚顛顛地走了。

二魚帶著那樣的表情轉向身旁。

小紳士終於滿臉羞紅地開口了:“……你好,我叫李麒麟。”

說完這句話他就一副要昏死過去的樣子,二魚忍不住好笑,跟他的爸爸真是兩個極端呢。

“你姓李啊。”二魚禮尚往來地回道。

沒想到新班級整合的第一件事是檢查儀容儀表,男生發不過耳,女生要麼短發要麼紮起來,劉海不過眉,指甲一週一剪,週一升旗時紅領巾必須繫好,雲雲。

她在班主任威嚴地巡視中抓著間隙,好心提醒他道:“不用擔心,到時候老師還會重新分座位的。”

右側沉默了好一會兒,李麒麟還是沒忍住問:“你怎麼知道?”

二魚指了指身後,班長預備役是會知道一些平民學生所不知的小道訊息的。班主任正檢查到胡霖的位置,嚴厲地問她是不是塗了指甲油。

這下引起了周圍孩子的興趣,前後左後幾個小腦袋同時探過來看她紅潤潤的指甲。胡霖抻著手說:“不是啊,天生就這個樣子的。”

夥伴們小聲驚呼。

班主任最後上手搓了搓,啥也沒搓下來,終於將信將疑地往前走,這回輪到二魚和李麒麟伸出手。

檢查完還有個人的自我介紹,從第一排開火車一直輪到最後,二魚等著自己介紹完,下了臺把連環畫擺在抽屜裡摸起魚來,介紹完又開始重新排座位,選班幹,發新書,二魚一路把整本書都看完了,就開始晃著腿等放學。開學的第一天總是可以這樣渾水摸魚地過去。對於她來說,入學第一件事折磨的並不是摸底考試,而是長達兩個星期的軍訓。

她第一天就因為遲到在太陽底下罰站了半個小時。入場式需要統一服裝,由於她是半路轉學,根本沒有本市的校服,只能專門跑去校醫室跟請假的同學借,回來的時候差點找不到自己班級的隊伍。

教官眼瞅著她:“認得出是自己班不?”

她睜著懵懂的眼睛,跟著他的動作回頭認了認,其實也認不出來,話滾話地答:“是、是吧。”

教官扔下煙頭,手朝大隊伍另一邊指了指。二魚抹了滿腦門的汗,嘆口氣認命地過去罰站了。

教官叉著腰開始給那群學生訓立正稍息,二魚一邊心靜自然涼地站著,一邊不出聲地哼歌。教官數著也差不多三十分鐘了,揮揮手把她招回來開始練入場式。

原地休息的時候,她怕把人校褲坐髒,只能邊蹲著邊拉衣領散熱。周圍的人跑去拿水了,窸窸窣窣回來的時候,她面前被遞了自己的水杯。

“這是你的杯子吧?和我離得挺近的,就順便幫你拿了。”

二魚一開始沒接,一回頭,才發現是那天麻辣燙店遇到的那對瘦弱姐妹中的大孩子,陽光穿透她營養不良的黃發,打在她肌黃瘦弱的下半張臉。

後來她拿這次“初遇”當作諂媚與對方說,她知道對方很喜歡聽別人分析自己的好,那種口頭禪是“那個時候的我是什麼樣的?”的小女孩,她們是多麼虛偽得相像!於是她利用了孩子不甚明晰的記憶力,把真相攪得曖昧不明。

她其實不太想喝水,那意味著她還得人擠人地跑回去放水,但是人畢竟是好心。她面上不顯地接過來,在對方的注視中喝了一口,小聲說:“謝謝。”

女孩坐下來,說:“我叫林如意,和你一個班的。”

二魚懶洋洋地想,她知道,開學第一天不是每個人都上臺做自我介紹麼?她指指自己:“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林如意笑起來,二魚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散隊之後,二魚抓了自己的水杯和小包打算回教室,聽到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林如意拿著她自己的東西追了過來:“我們一起走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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