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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他們仨以謝應在中間她們分站兩邊的姿勢尷尬地走了一段,三個人甚至都看不到一個方向去,有些別扭,畢竟以前都是二魚站中間。過了一會兒,畢儀忍不住了:“呃啊謝應你滾開啊!你為什麼要站中間?為什麼要隔開我和茜茜?你是不是就想獨佔茜茜!”然後發著癲把謝應給擠到一邊去了。

謝應頂著一張見怪不怪的臉,默默地從後面繞到了二魚的另一邊。

二魚做不到謝應那樣自然,她心裡還是有一股火氣在,畢儀一過來,她就又把自己給繃緊了。他們第一次感受到這樣尷尬的氛圍,這樣的尷尬要把三個小少年的肩都壓垮了。

二魚餘光看到畢儀幾次朝她轉過身來,又幾次轉回去。和之前一樣,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又開始不自覺地猜起來。二魚閉了閉眼,率先出聲了:“你想跟我說什麼?”

“……!”畢儀站住不動了,支支吾吾。二魚不太想面對她,閉著眼睛沒什麼耐心地等。謝應也停下來,看著她們。

“你……”

“你…………”

“你……用的是什麼沐浴露?”

“?”二魚感到不可置信,終於轉過臉來,看著問出奇葩問題臉上還帶點可疑紅暈的畢儀。“哐當”一聲,謝應好像是絆到什麼東西,摔了。

她們倆手忙腳亂地去扶,畢儀帶著她那兩坨不知名紅暈羞惱道:“你們幹嘛反應這麼大?我不就問了個很平常的問題嗎?”

二魚莫名其妙,震驚無比,還得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回答:“媽媽買的,忘記了……”

“啊,真可惜。”畢儀的視線落在她脖頸處,可惜地咂了咂嘴。

謝應突然抓著她的袖子,一瘸一拐地拖著她走了。畢儀在後面站了一會兒,邁著幾個大步跟了上來。

憋了幾天,到頭來居然告訴她說就只是這種問題。

二魚坐在書桌前,雙手死死地扣著椅子邊緣。

畢儀不想告訴她。

二魚又仰起頭,看著頭頂白得顯出灰色的天花板。

當交談的一方很明顯地擺出抗拒交流的姿態時,另外一方是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再深入下去的。因為一個關系的課題是由兩個人共同經營的,一旦有一方放棄,就會失去生長的活力,過往情分的養料慢慢消耗殆盡,像一朵日漸枯萎的玫瑰。

她擺出一大堆道理勸慰自己,但是她還是控制不住一團一團撲過來的火氣。

到底是什麼事,是畢儀糾結得無法對她說出口的?如果真是有關沈媛媛的,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沐浴露……沐浴露……二魚想起那個拙劣的問題,還是忍不住想笑。惱怒的同時,她居然真的站起身來,走進浴室裡看了看她們家沐浴露的牌子。一串洋文,認不出來。這樣的結果讓她無端地更憤怒了。憤怒讓她的身體難過,心髒疼,她不得不蹲下身來抱住自己,等它緩解。

體育課,她奮力趕著新發下來的數學試卷。畢儀上節課就不在,不知道去哪裡了,謝應被老師叫過去當搬運苦力,這會兒就她一個人在教室裡。

寫完後,她站在窗邊放鬆眼睛。這頭正對著大操場西側的籃球場,一個男生一腳踩上三分線就把球擲了過去,結果球沒進框,狠狠地彈著籃筐之後直接越過了欄杆,朝她這個方向滾了過來。

男生群們嘩啦一下朝他撲過去,又齊刷刷地看著球飛過、彈框、滾開。他們看到了窗邊的二魚,竟顯出有些粗獷的靦腆。過一陣兒,那位投籃的男生站了出來,笑著對她比劃:“茜茜,可以幫我們拿一下籃球嗎?”

他們教室在二樓,也沒有什麼不可以拿的理由。二魚懵懂地點了點頭。那個男生又說:“我們在欄杆這邊等你。”

二魚下樓,穿過小腿高的花草灌木,沿著面向操場那處的牆邊走,球滾到了很遠,等她終於抱著球直起身時,發現竟然已經走到了學校廢棄的後門。

那裡有一扇透著陳舊油漆味的鐵柵欄,其上爬滿了漆色的藤蔓,門後能看到三層被鐵鏽侵蝕的梯子,不知道通往哪個小區。孩子們都怕來這裡。

二魚抱著懷裡髒兮兮的籃球,愣愣的,風吹得她裸露的四肢有點疼。

她看到畢儀,和沈媛媛,靠在後門的鐵欄杆上,頭碰頭地在說話。她們看二魚的眼神,就是那種討論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慌亂的,猝不及防的,來不及藏起惡意的。

二魚跑了。她跑回教學樓的後面,隔著很遠用力把籃球擲了回去,男生們七嘴八舌地道謝,但是她來不及聽見。只要隔得夠遠,他們就不會看見她脆弱的表情,和布滿淚水的臉。

畢儀,為什麼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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