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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萎

有人開門進來,帶起了一瞬光明,刺激得她又忍不住閉上眼睛。那人捧起她吊水的右手,握在溫暖的手心中。

“感覺怎麼樣?還痛嗎?我本來說要打麻藥,但是醫生說洗胃不能打……”

小乖閉著眼,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謝應,我不是她。”

那人的手僵住了,慢慢地,他松開了手。

再次適應黑暗後,小乖恢複了表情,安靜地忍受著幾乎把她整個人都燒穿的灼痛。謝應站在窗邊,突然伸出手,唰啦一下拉開了窗簾。

窗外沒有月亮,黑雲籠罩了天際,沒有風,室外也是靜悄悄的。

“你那時不是告訴我,你可以保護好她嗎?你就是這麼保護的?”

“我那個時候,”小乖停了一下,輕輕慢慢地吸了一口氣,“我那個時候出不來。她情緒太混亂不明的話,我也會,被壓制。”

小乖已經大概猜到了。

“她吃了多少?”

謝應緊盯著她的眼睛:“整整一瓶。所有,全部吞下去了。”

小乖下意識地吸氣,尖銳的疼痛隨之而來。

“他們打給你了?”

謝應沒什麼好表情:“你緊急聯系人不是填了我的號碼?”

“還好我當時在宿舍,要是再早十分鐘,我就得吃處分。”謝應抱著手臂,又想起當時情景,焦躁地轉了兩圈,“電話裡是你們班主任,上來就說,‘你是茜茜家屬嗎?她吞藥了!’你想想我當時嚇成啥樣了。”

小乖頂著茜茜的臉,露出了一副茫然的表情,突然伸手抹了抹嘴角,抹下一片黃色液體。

“哎喲,差點忘了。”謝應重返回門前端來一盆水,盆緣還掛著一塊小布,“我是進來給你擦臉的。洗胃剛結束,偶爾還會吐一點,”他拿那塊布沾了沾水,有些尷尬地舉著,“這……你來擦吧。”

小乖安靜地接過來,左手還綁著血壓計不能動,她就舉著顫抖的右手擦臉,搖晃的吊瓶時不時撞上鐵杆,讓病房不至於陷入完全的死寂。

謝應蹲在床邊,等著她的動作,不斷地把小布巾洗幹淨再遞給她。水其實很溫暖,但是小乖太痛了,不太能感覺得到。

“她那時候,很痛苦呢。”謝應突然又開口了。

小乖說:“嗯。”

“我跟著救護車一路來的。到醫院的時候,她還有點清醒。後面開始洗胃,太痛了,一邊吐一邊哭,得按著她不讓她掙紮,這樣能洗得快一點。”

“她家裡肯定會知道的,事情鬧得太大了,估計晚一點就會到。”

“……她為什麼吞藥?”

小乖枯萎在病床上,靜靜的像是沒有呼吸。

二魚,你到底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