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的飯店有按摩服務嗎?”他不帶情緒地問。
“我沒注意到。”紀採帆再吃一口舒芙蕾,看向他。
“如果有,可以去按摩,紓解你的疲累。”他給她建議。
“那很貴吧?”
“是不便宜。”
“還是算了,我回飯店泡泡熱水澡就好了,我是拿公司的公費出差的,回去要報賬,錢錢有限喔!”這是實際狀況。
他喉結迅速上下移動,她又來了,難道她沒注意到自己說話的語調加上尾音聽來特別誘人嗎?
而他竟抵禦不了,讓她撒嬌般的聲音穿透他的心底。
太瘋狂了吧!
“你是做什麼性質的工作?”他阻止不了自己的瘋狂,繼續和這陌生女人聊天。
“我是法國線的業務代表。”
“哦?”他的公司裡也有跑法國線的業務,但人員太多他並不是每個都認識。
“你呢?你是什麼行業的?”紀採帆吃完了舒芙蕾,端起咖啡喝,禮尚往來地也問他。
“你不是說我像藝術家嗎?”易勝凱不透露自己是臺灣易氏集團的老闆。
紀採帆聽得出他在迴避她的問題,識趣地沒有再問,萍水相逢何必知道太多,只是有緣坐同一桌,大家喝完咖啡、吃完甜點,從此各奔東西,不會再見的。
她喝完咖啡,放下杯子,拿了自己的賬單,有禮的把報紙還給他。“我先走了,謝謝你的報紙,藝術家。”
易勝凱勾起唇一笑,看著她站起身走向櫃臺,拿出零錢包付了錢,隨後走向河畔,消失在人潮中。
他默默地收回視線,看向對面的空位,經過方才跟她的一番閑聊後,突然沒人跟他交談,他感到說不出的空虛,百無聊賴地開啟報紙……
“先生,這個位子有人坐嗎?我可以跟你坐同一桌嗎?”一個身形龐大的金發女子走過來用英語問他。
易勝凱抬眼看了她滿是雀斑的臉,突然頓了一頓,久久才以英語說:“可以。”
“哈哈,太好了,你聽得懂英語,我在這裡玩了三天只學會‘蹦啾蹦啾’,法語煩死人了。”那金發女子瀟灑地大笑,重量級的身軀往椅子上坐了下去,順手把揹著的包包放到地上,招來服務生,用英語加上比手畫腳地說:“幫我收走這些,我要點餐,兩個重乳酪、一杯咖啡。”
服務生跟她溝通了下,記下她要的東西,也收走先前紀採帆用過的杯盤。
易勝凱沒有再去理會對面的金發女人,只看著他的報紙,雖然他精通英語、法語,但他並沒有幫忙當翻譯的熱情。
“可以借你的報紙看嗎?”那金發女人問他。
“這是我私人的。”他頭也沒抬地說。
“喔!算了。你是哪一國的觀光客啊?”她繼續問。
“某一國。”他不想搭理她的搭訕。
“你下一站要去哪裡?”
“不知道。”
金發女人癟癟嘴,覺得這人很不友善,還是別多話為妙。
易勝凱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他剛才不是還想著和陌生人談話,覺得和陌生人談話是安全的,怎麼此刻全都不一樣了?剛才那女人一樣是陌生人啊……
很顯然的他給了差別待遇。
他承認他是視覺動物,剛才那女人帶來了感官上的美。
但美醜都只是外表,骨子裡女人都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