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一副恨她是個木頭的表情,“比如,睡前摟著他、安撫他,為他製造讓他安心舒適的環境。”
謝昭意:“呃……好的。”
一旁的顧清宴意味深長地笑。
結束産檢,謝昭意提議按醫生的建議去上一節瑜伽課,顧清宴卻是低頭看了眼手錶,然後道:“我約了喬新雪去聊新品發布會的事。”
謝昭意吃驚,“執行力這麼強?”
“盡早完成任務,盡快回去。”
也對,身體痛,失眠,如果是她,肯定也想早點回去,謝昭意甩著手,“那行,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先回去了。”
顧清宴冷哧一聲,抬手扯住她的後衣領,把她提溜進車裡。
坐定,謝昭意不解:“我去幹嘛?”
顧清宴坐上車,關上車門,“醫生說了,我現在很需要陪伴。”
謝昭意:您看起來只是單純見不得我閑啊。
依然是約在錦華餐廳,謝昭意沒同顧清宴一起去,坐在車裡玩手機等,她翻出胎兒照片欣賞起來。
顧清宴與喬新雪聊得很快,坐下後,他開門見山說明來意,喬新雪告訴他,能夠與他共舞是她打小的夢想,她清楚,如果這次不跳,往後更加沒有機會,而且,無法嫁給他,她的父母會安排她與其他人聯姻,她將會成為別人的妻子,父母不會縱容她再與他有過多往來。
顧清宴素來不願同除謝昭意以外的人講大道理,在他想來,那是別人的人生,他沒興趣插手,可在聽到喬新雪的話後,他還是忍不住道:“禁錮你的,不是你的父母,是你自己。是你自己選擇被囿於高牆之下。”
喬新雪驚愕,喃喃道:“清宴哥哥你什麼都有,你不會懂的。”
顧清宴嘆了口氣,他不懂為什麼總有人和他說這句話,沒脾氣道:“我也曾經犯過類似錯誤,陷於自己預設的情境中艱難不前,可現在回頭再看,只會覺得被浪費的時間很可惜,也會覺得自己嚇自己的行為很可笑。想做什麼就去做,不要給自己設限,偶爾還可以強勢點,說不定會有奇效。”
喬新雪低臉沉思,許久不說話,顧清宴沒耐心等下去,便起身道:“想好了給我打電話吧。”
“好,清宴哥哥。”喬新雪再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顧清宴回來時,謝昭意正在車旁邊像個老大爺一樣甩著胳膊鍛煉,見他,忙問經過如何,顧清宴憑藉著強大的記憶力向她一一複述。
最後幾句話一出,謝昭意露出了與喬新雪毫無二致的神情——愕然得如同被人點了xue。
這種愕然源自對此前人生醍醐灌頂的反思。
啊,原來,人生也可以這樣。
重新出發,謝昭意再次提議謹遵醫囑去體驗瑜伽課,顧清宴應下了,但花了半個小時到達私人會所後,只在瑜伽室裡待了十分鐘,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做那些陰柔的動作,所以,瑜伽體驗,over。
從瑜伽室出來,謝昭意提議去游泳,顧清宴止步,問:“你會游泳了?”
他倆戀愛的第二年,顧清宴教過謝昭意游泳,謝昭意少時有過溺水經歷,對水生出本能的恐懼。顧清宴教了她幾次,她握著顧清宴的手時,已然能夠漂浮和收腿站立。
在她以為游泳大計即將大功告成時,詫異地發現,一旦顧清宴撤走手,她就會大腦空白,身體會不受控制地掙紮。在水中,便是越掙紮越容易嗆水。
她嗆水近十次後,顧清宴不肯再教,無論謝昭意如何威逼利誘,他都無動於衷。
鑒於這不是一個必備的技能,謝昭意的游泳學習計劃便就此無限期擱置。
現下,謝昭意揮著胳膊:“當然!我後來找了個教練,花了我888呢,我想,錢不能白花,雖然害怕,但下水後還是可勁撲騰,有幾次都以為我要溺死了,後來發現那池子根本淹不死我,慢慢就不怕了。”
她嘟囔:“要不是你對我太沒耐心,我就不用花那888了。”
唇微微翕合,顧清宴欲言又止。
倆人朝泳池走去,靜默半晌,待到路程過半,他忽然重新撿起話茬,突兀地啟聲道:“不是沒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