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解決財政問題就必須從稅收制度上面改革,偏偏,這大明的稅收制度讓人舉步維艱,不知如何下手。
李清漪嘆了口氣,主動說起正事來:“我聽說高閣老提了‘一條鞭法’的事情。”
這一條鞭法的決議最早是在嘉靖九年,當時的內閣閣老桂萼提出“將通省丁糧,均派一省徭役,以一切差銀,不分有無役佔,隨田徵收”,也就是說以田定稅,徹底省卻大明各種繁雜的稅賦。這說法也曾經獲得了先帝的支援,當時的戶部尚書還為之獻策定計,最後定於幾個試點試用。只可惜先帝后來只顧修道,顧不上這個,朝中對此的看法也不甚相同,故而執行上面很有些問題。
高拱上位以來就一直很是支援這項稅收改革。只可惜徐階在上頭壓著,理由也很確切“有錢的富商很多都沒田,有田的窮人怕是交不起稅”,故而依舊只是選了個幾個地方試行。如今徐階一去,高拱便越發活躍起來,立刻又重提了這件舊事。
皇帝聽到李清漪說起這事,不由也嘆了口氣:“是啊,不過這摺子我還沒批。”他也簡單直接的說了自己的苦惱,“改革之事出發點一貫都是好的,只是歷來改革都少有成功的。我就怕這一出錯,殃及全國,如今財政上面本就已經難以支撐,若真是出了事,怕是悔之晚矣。”
李清漪沉吟片刻,伸手握住皇帝的手掌,輕聲道:“等外使的事情結束了,就讓張居正入閣吧。由他與高閣老一起推行此事。這兩人皆是一時之才,想來也能互相彌補一二。”
皇帝點點頭,見她面色仍舊不好,便說起好事來:“正好兵部的大船造好了,過幾日就叫張居正帶哪些使臣去看看,也好叫他們知道我大明的軍威。”
李清漪點點頭:“這是好事,有了畏懼才能維持住兩國之間的貿易。”她深深吸了口氣,靠在皇帝懷裡,抓著他繡著龍紋的衣袖,輕聲嘆氣道,“也不知怎麼的,這幾日特別容易累。”
皇帝一聽這個,立刻就緊張起來了,神經繃得緊緊的,顧不得說幾句溫存話,立馬揚聲叫人:“快,請太醫過來,就說是皇后身子不舒服。”
李清漪簡直又羞又氣,狠狠的抓了他的袖子一下,頗有嗔怪:“都說‘春乏秋困’,如今九月裡,我略覺得困些又有什麼關係?這般大驚小怪,豈不惹人笑話?”
皇帝摸了摸她的頭髮,低頭在她發頂上落了一吻:“好了好了,看一看又沒什麼要緊的?再說,誰敢笑話你或是我?”
李清漪也只好閉了嘴,等著太醫院裡的太醫過來。
只是,連李清漪都沒想到,這突如其來的一檢查倒是檢查出了一件大事來。
這件大事很要緊,以致到了晚間一家三口一起用晚膳的時候,準太子朱翊鈞發現他爹他娘看他的眼神都怪。
朱翊鈞往常捧著自己的小碗小勺子能吃兩大碗,結果被上頭父母盯著,吃了一碗就覺得飽了。他小心翼翼的開口道:“為什麼都看我?我今天很乖啊,早上看過故事畫冊,還寫了幾個字,中午乖乖睡午覺,也沒有貪玩挑食......”他眨巴眨巴眼睛,聲音更小了,“是有什麼事嗎?”
李清漪和皇帝對視了一眼,她想了想,先柔聲問兒子道:“你吃飽了嗎?”
朱翊鈞連飯都不想吃了,把飯碗一推,肥嘟嘟的臉蛋上面很是鄭重:“嗯,吃飽了。”
李清漪對他招招手,把人叫到跟前來,很是細心的給他擦了擦汗又遞了茶水漱口。等到懷裡的兒子神色輕鬆緩和了,她這才和皇帝一起鄭重其事的把這件意外的大事告訴朱翊鈞:“你要做哥哥了呢。”
朱翊鈞鬆了好大一口氣:“原來是這個啊......我還以為我把父皇桌上的摺子拿來墊桌腳的事情被發現了,要沒收我的玉籤呢。”他睜大眼睛,看著李清漪,很是好奇的問道,“是弟弟還是妹妹?他她現在在哪裡啊?我可以先看看他她嗎?”
李清漪對他笑了笑,杏眸瑩潤,笑意溫溫:“乖,先不說這個,咱們說說你把摺子拿去墊桌腳的事情。”
朱翊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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