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徹和程安玖並肩坐在欄杆上,就何振興的案子討論了一會兒,倆人彼此專業不同,可對於案子的見解,可以說英雄所見略同。
程安玖注重資料分析,而容徹,則更多的是從屍體上解讀兇手的犯罪手法,就像是一雙近距離目擊現場的眼睛,讓辦案者能夠透過他那柄淩厲的柳葉刀,隨著刀鋒層層分離每個細節,讓掩藏於屍體背後的故事,得到複述、解剖、升華!
“後日便是中秋,今日出門時,劉媽說明兒要準備做月餅,玖娘你帶著文哥兒和武哥兒一起來吧,大家熱鬧熱鬧!”容徹低聲對程安玖說道,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潤親和。
程安玖沒想到中秋竟要到了,那日去東市後街看到花燈的時候,她還想著要自己動手給兩個孩子做花燈玩呢。
不過做月餅也是挺有意思的,她想文哥兒和武哥兒那兩個小家夥一定會很開心,既能參與製作,又能吃到美食,這可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好啊,明天我正好沐休,就帶著小家夥們去蹭吃蹭喝!”程安玖應答下來。
“好!”容徹點頭,清潤的目光滑過程安玖弧度美好的側顏,問道:“頭現在還痛麼?”
程安玖一怔,隨後恢複自然,應道:“不痛,就是記憶沒有恢複。”
而後,她頓了頓,問道:“我們認識很久了吧?彼此很熟悉?”
“你說呢?”容徹凝著程安玖,渾厚的嗓音如同潺潺的溪流:“兩年了,你說熟不熟悉?”
程安玖咧嘴一笑,有些苦惱的嘆道:“聽你這麼說,忘了過往,委實讓我充滿了負罪感!”
容徹清雋的面容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意外的事情,無人可以預料,忘了就忘了,但你,可以重新認識我!”
程安玖微微愣住。
而後她露出一抹輕松的笑意,點頭道:“是啊,我們可以重新認識彼此嘛。這真是個不錯的提議!”
程安玖想,這樣以後她就有足夠的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探尋容徹這個人的背景了,這真是太好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問了。”程安玖對容徹說道:“你以前就是當仵作的麼?”
容徹微一沉吟,隨後回答:“不是,我的身份不輕易對人言,但若是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不輕易對人言?
這也太考驗一個人的八卦慾望了吧?
不過既然他這麼說,程安玖也不能太八婆地打破沙鍋問到底,雖然她特別的想知道。
“那倒不必!”程安玖違心的說道,繼而又問了一個問題:“有沒有人問過你的容貌?”
容徹抿嘴一笑,神色自若的回道:“有啊,這沒什麼好隱瞞的,我的母親是胡人。”
“難怪你的輪廓這般深邃立體,原來是混血兒呢!”程安玖八卦的心被滿足了一半,笑得格外璀璨。
在幾番詢問下,她大致對容徹有了一個全面的清晰的瞭解,當然除卻他此前說過的,那不輕易對人言的身份。
容徹是從京城來的,父親母親已經過世,兄弟較多,但大家族裡的兄弟親情,比較薄弱,現在基本沒有什麼往來。容徹對仵作這一職業,有著純粹的熱愛,所以,他不在乎仵作是否低賤,是否有降身份,只做自己所喜歡的。
就這點兒而言,程安玖深覺自己和容徹是同道中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堅持。
雖然程安玖還想知道容徹是不是穿越者,可這問題委實不大好問出口,掙紮了幾息後,她就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