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握住了兒子的手,將他的袖子捋起來,對容徹道:“開始吧!”
容徹點頭道好,掀開屍體的袍子,將此前縫合的絲線拆開,露出來鋸斷的恥骨。
“這是怎麼回事?”宋夫人驚聲喊道。
她這一喊,宋康也嚇了一跳,急忙抽回手,捂住自己的雙眼。
“是這樣的宋夫人,屍體解剖過,鋸開恥骨是為了確認屍體的年齡,實屬無奈之舉。”容徹認真解釋道。
宋夫人開始無法接受,她害怕自己的丈夫屍體不全,無法透過六道輪回。可換位思考,若非透過解剖,說不準自己至今仍然不知道老爺他已經遭人謀害,這樣他無法入土為安,魂魄無歸,也是要魂飛魄散的……
罷了,都是命啊!
宋夫人想著,等案子完結後,她一定要請得道高僧,給丈夫好好的作一場法事超度,希望他來世能重新為人,投個好人家。
“開始吧!”宋夫人淌下一行淚說道,再一次轉頭抓住了兒子的手,掰正他的手掌,平攤著讓容徹取血。
恥骨雖然被鋸斷了,但骨膜並沒有受到嚴重破壞。
程安玖取了一盞燭臺上前幫著照明,而容徹則從容不迫的從工具箱裡取出一把事先消過毒的匕首,握緊了宋康的手,在他中指的指腹處利索的劃開一道小口。
宋康鬼叫一聲,差點兒蹦了起來,被宋夫人死死的按住了肩膀。
容徹面無表情的看了宋康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用力擠著他的手指,看著殷紅刺目的血滴,落在骨頭上。
所有人的的注意力都聚集在那滴鮮紅的血滴上。
程安玖也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想要見證這神奇的時刻。
血滴以肉眼所能看到的速度,緩緩沁入了骨頭裡,轉瞬就被吸附幹淨了。
“進去了,這屍體,真的是宋老爺的!”程安玖掩住心頭的激動,抬眸對宋夫人說道。
宋夫人再一次哭泣了起來,這一次,她完全沒有控制住情緒,放聲哀嚎。
宋康也捂著被雪白棉帕包住的手指,哭喊道:“爹,爹啊……”
程安玖很能理解這種悲痛,特別是意外的死亡,對受害者家屬的內心創傷影響更大。
她低聲安慰了宋夫人許久,可她依然哭得停不下來,最後容徹朝她搖了搖頭。
有時候,哭出來,讓所有的悲傷情緒有個宣洩排解的出口,對受害者來說更好,總比壓抑在心底長年累月的折磨強。
約莫兩刻鐘後,宋夫人才緩緩抬起頭來,對容徹和程安玖,道了聲謝謝。
她擦幹眼淚,緊接著說道:“小婦人不能讓我家老爺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請衙門青天大老爺,一定要給小婦人做主,還我家老爺一個公道。”
“宋夫人放心,這是必然的,衙門現在已經在對兇手進行偵破調查了,一有什麼進展,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的!”程安玖承諾道。
“多謝!”宋夫人頷首,身子疲軟地靠在停屍臺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