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程安玖就把這個念頭拋開去,笑意自然的對容徹道:“天冷,是得備個放在車裡,你睡覺的時候蓋著,才不會容易染風寒!”
容徹凝視程安玖的黑瞳微微流轉,笑著道是。
二人隨意聊著,不知不覺就抵達了衙門後門。
程安玖動作利落的跳下馬車,徑直去了班房。
午後,宋夫人命管家送來了那封匿名信。
信被文師爺送進了高府尹的書房。
高府尹仔細翻看了幾遍,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大人,阿玖他們幾個不是說兇手極有可能是熟人麼?咱們要不要跟宋夫人說一聲,讓她收集下身邊人的字帖,對比下字跡呢?”文師爺提議道。
高府尹坐任遼東府的知府多年,處理過無數案件,經驗不可謂不豐富。
聽文師爺如此建議,他當即就笑了,清瓘的面容上皺紋深邃,搖頭道:“你以為兇手是個傻的?”
文師爺就一愣,好似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兇手能布這個局,足以說明他的心思深沉縝密,他能夠不透過宋夫人就得到了宋大業在錢莊裡的全部存銀,說明他很瞭解他們夫妻,知道他們夫妻的一些習慣。這份匿名信八成不是兇手自己寫的,字跡比較容易辨認,他怎麼會給自己留下這個大的把柄?”高府尹說道。
“是啊,是卑職糊塗了!”文師爺自嘲的笑了笑。
“不過有了這張紙,倒也不是全然沒有壞處!”高府尹用兩根手指捏著信紙,認真道:“紙質粗糙泛黃,屬於最末等的,但從信中的字跡不難看出,寫信之人文筆工整,不是一般尋常百姓,至少有些筆墨功底。你派幾個人去查一查,咱們遼東府大大小小擺攤代人寫信的地方也就那些地方,總能摸出些線索來!”
文師爺眼睛一亮,笑著拱手道:“大人英明,卑職這就讓人去辦!”
班房那邊,程安玖知道了高府尹的安排後,臉上露出了笑意。她開始讓宋夫人把信送過來,本也沒有想著能從筆跡上尋得兇手的期望,畢竟以一個正常人的思維,也知道兇手肯定不會自己動手寫這封信。
不過兇手讓別人代寫,也就存在多一個讓人知道他秘密的風險。
程安玖以為,兇手要讓代他寫信的人閉上嘴,就必須要付出高額的封口費。據她瞭解,在東市上幫人寫一封信,收費是一文錢,一天下來,能寫二三十封信,就算生意頂好的了,特別是這一行的競爭,也並不小,而且大多數是窮酸讀書人。所以,當代兇手寫信的那個人收到了一筆不菲的封口費之後,他就有足夠的錢支援自己讀書,應該不會再把時間浪費掉,特別是秋闈將近,學子們摩拳擦掌的,不就是等著下場子的那一天麼……
思前想後,程安玖決定自己出去查一查。
與高府尹囑咐的不同的是,她要查的是,不再做這一行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