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身邊坐著的捕快叫韋一清,他嘿嘿笑著插嘴:“回來正好跟映雪姑娘作伴,省得她一個人總是孤零零,形單影只!”
韋一清口中的映雪姑娘,叫姚映雪,是文師爺一個遠房侄女,剛來州府衙門當差半個月。
姚映雪此前也在地方衙門擔任捕快,有點拳腳功夫,長相甜美,個性與程安玖也有點相似,只不過到底是偏遠地方過來的,與州府衙門裡的弟兄們相處也不過半個月時間,還有些放不開。像此時此刻,若是程安玖不當值在班房裡休息,肯定是與同僚們圍坐在一塊兒插科打諢胡天海地的瞎聊,可姚映雪卻一個人躲到了旁邊的耳房裡去了,耳房沒有火爐,像個小冰窖似的,也不知道她一個姑娘家的,受不受得住。
“說得是!”馮勇笑著應道:“阿玖以後也多了個說話的人。”
“嘿,阿勇,聽說周舟這小子跟六福酒樓柳老闆的女兒好似有些……”張桂擠眉弄眼的作出一副曖昧的表情,在場的都是大老爺們,一看就知道張桂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馮勇卻不想在背後說自己兄弟的閑話,打著哈哈敷衍道:“你們這是聽誰胡扯的,周舟是咱們自己兄弟,開個玩笑無所謂,那柳姑娘可是姑娘家家的,傳出去什麼風言風語不合適!”
“嗨,不是咱兄弟們在這兒說說麼?”張桂一臉不以為然,不過他也算看出來馮勇不願意多談周舟的事兒,就轉移了話題:“我聽人說,柳老闆也不算是六福酒樓的大東家,幕後真正的老闆,是阿玖她爹程貴呢,柳老闆不過是程貴那個外室扶正的程太太的胞弟。”
“啊?這麼論起來,阿玖也算是有錢人家的閨女啊!”韋一清驚訝道。
“要是阿玖她娘沒跟程貴和離,阿玖就是名正言順的富家小姐,可現在……”張桂搖了搖頭,可惜道:“你們看阿玖過得多辛苦,要是裹金纏銀的過日子,你說她一個姑娘家學咱們大老爺們當什麼捕快?”
韋一清認同的點點頭:“是這個道理!”
“榮成縣的案子你們都知道吧?死者還是咱們遼東府人氏呢,這一次阿玖她爹能洗脫嫌疑,說到底還不是秦捕頭和容徹他們幾個的功勞?要是這次那程貴還對阿玖不聞不問的,那就太沒有良心了……”劉清說道。
張桂和韋一清並不關心程貴與程安玖之間的父女關系是否會得以修複,他們關注的重點是容徹怎麼會去了榮成縣呢?
“雲州離榮成縣很近?”韋一清從未去過雲州,不知道路線行程。
“哪能?”張桂輕笑:“從雲州回咱們遼東府,是得從錦州邊界過,可榮成縣,那是錦州府的中心,從路線上看,那得拐個大彎呢!”
“啊?這麼說容徹是專程去的榮成縣了?他去做啥子呢,好巧不巧的,還擔任了那案子的主檢仵作!”韋一清滿臉疑惑。
張桂就看了馮勇一眼,劉清也賊賊的但笑不語,他們幾個跟容徹和程安玖平素處得不錯,能看出來容徹對程安玖的與眾不同,韋一清是底層衙役剛提上來的,沒有他們幾個知道的多。
馮勇淡淡一笑,沒有參與他們的談論,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起身拍了拍手,伸了伸懶腰,開口道:“下衙了,現在天晚得快,到家估計都得掌燈了!”
“勇哥是想嫂子了吧?”張桂調笑道:“老婆孩子熱炕頭,勇哥你這日子,過得不錯……”
“張桂你少拿我打趣。”馮勇含笑瞪了張桂一眼,在弟兄們的起鬨下,緩步走出了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