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她想不明白,倆孩子是如何感染上痘瘡病毒的……
文哥兒和武哥兒能平安的挺過這一關麼?
一想到此時此刻倆孩子正在承受的痛苦,程安玖的心就好似被刀割一般,痛得無法自抑。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丟下倆孩子和趙媽媽,任由他們在無人莊聽天由命!”程安玖低聲呢喃了一句,而後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自打起精神,快步走到槐樹底下,解開拴在樹幹上的韁繩,動作利落的翻身上了馬背。
噠噠噠……
馬蹄踩踏著青石板磚的脆響在夜色裡蕩開,一排排樹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寒風中搖曳,飛快的從她身邊掠過。
程安玖揚起馬鞭,重重的甩在馬臀上,馬兒吃痛,撒開蹄子,風馳電掣的往縣衙門的方向奔去。
縣衙門的大門早已經落鑰,只有兩盞大紅燈籠如同浮動在夜色裡的明珠,將門前的丹樨照亮。
程安玖知道胡大人一家就住在後衙的獨立小院裡,於是曳動韁繩嫻熟的從大門邊上的小巷道穿過,敲響了院落的角門。
“這麼晚了,誰啊?”半晌,門內才傳來一道嘶啞的詢問,語氣裡還透著一股被人攪了清夢的不滿。
程安玖知道自己這個當口尋上門並不合適,可此時此刻的心急如焚,讓她無法安然等待到天亮。
“是我,州府衙門的捕快程安玖,找胡大人有急事!”程安玖回答。
角門內提著燈籠的小廝一聽是州府衙門來的捕快,且是有急事找他們家大人,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惺忪的睡意一掃而光,急忙應了聲來了,麻溜溜的開了門。
小廝一看來人並未穿州府衙門捕快的公服,且又是個女子,隨即提高了警惕,斂起臉上恭敬的神色,一手卡著門板,開口問道:“你說你是州府衙門的捕快?”
程安玖知道小廝是在質疑自己的身份,心想幸好自己平素都有將腰牌隨身攜帶的習慣,當即從懷裡摸出來,出示給守門的小廝看。
“你是程……程安玖?協助咱們大人破了近來那起殺了倆小孩的捕快?”小廝眼底透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采,看著程安玖的目光既驚訝又尊重。
程安玖沒有時間與小廝墨跡,敷衍的嗯嗯了兩聲,就讓小廝幫她通傳一聲。
內院,胡大人適才與夫人恩愛了一番,心滿意足後正要睡下,就聽婆子隔著門板小心翼翼的稟報外院來客的訊息。
胡夫人靠在胡大人的懷裡,黛眉微蹙,有些不滿的詢問:“這麼晚了,什麼事兒不能等到明日再說?”
婆子便回答:“長順只說是州府衙門來的程捕快,有急事要找老爺!”
胡大人一聽是急事,又是程安玖親自尋上門來,只擔心是出了什麼案子,立即將夫人擱在自己胸膛上的手拿開,彈坐起身,掀開錦被,不帶一絲猶疑的離開了綿軟又溫暖的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