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來的這般快?不會是先前有誰已經發現了後殿麻包袋裡的屍體,提前報了官了吧?
要真是這樣,那就完蛋了,這事兒要瞞也是瞞不住了。
老童和老賀互相交換了下眼神,勉強保持鎮定,迎了上去。
倒不是他們頭腦發熱自個兒往‘刀口’上撞,只是為首的那個女捕快已經發現了他們,那幽深的眸子在日光照耀下如同無底的深澗,瞳仁黑洞洞的盯著他們看,他們想佯裝不覺走開也不成了,只得假裝什麼事兒沒有,笑著走上前去。
“幾位大人這是……”老童幹笑了兩聲客氣詢問。
程安玖微笑著問了他們是否這聖母廟的廟祝,得到準確的答複後,便將聖母誕辰當天,柳小蝶在神殿內遭綁架勒索的事件告訴了他們,問二人最近可有發現什麼可疑之人來過聖母廟,亦或者可曾收留過什麼受傷女子。
老賀心理素質不及老童,一聽程安玖這般說臉色頓時便僵住了,他神情複雜至極,好幾次欲言又止卻又什麼也沒說。
柳耀宗見二人沒有回話,便在一旁插了一句,“二位要是有發現什麼線索,不妨行個方便說與幾位差爺聽,老夫回頭備下厚禮重謝二位。”
老童尋思著這要是他們扔掉那屍體之前,或許還能考慮,這會兒他們已經將屍體搬出了聖母廟,萬一說出來了是否會被治個知情不報運屍拋屍之罪尚不好說,就是眼前這柳老爺,一會兒知道了他的女兒已經遇害身亡了,還能給他們送厚禮?
現實是殘酷的,他們太天真可要不得。
於是老童搶在老賀犯傻之前一口咬定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前程安玖早已經將他們二人矛盾的神色盡收眼底,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人說沒說謊,只看眼神便知,再者,年紀輕一些的那個廟祝,手總是不經意的摸額角,眼睛也一直低垂著不敢正視她,再加上他剛剛欲言又止的模樣,程安玖料定,他們定是知道一些情況的,不然他不會出現這種愧疚不安的微表情。
然而,她也不好仗著身份咄咄逼人,只對二人說柳小蝶確實是在聖母廟內失蹤的,衙門已經受理報案,需要在廟內偵查線索。
老童老賀自然不敢有異議,再者屍體已經搬走,倒也不怕查到什麼累壞聖母廟的聲譽。
程安玖記得那天是在聖母神殿與柳小蝶見的面,便招呼周舟一道進了聖母殿,至於他們身後跟隨的幾個當值的衙差則被她遣去其他神殿,仔細找一找各個角落,特別是一些能藏人的地方。
一行人四下散開查詢,聖母廟內的香客見驟然來了這麼多的公門捕快,也很驚訝,只擔心廟內是出了什麼事情。有些緊緊張張的收拾好物事就打算離去,有些好奇心重的,就閃至一旁,伸長脖子探聽情況,嘴裡還嘀嘀咕咕的議論著什麼。
柳耀宗和韓起只是受害者家屬,不能直接參與搜查行動,只得在聖母殿外等候著,因二人情緒低落面容愁苦的模樣,倒讓圍觀者不難猜測出他們的身份,一時間都對二人指指點點。
韓起尷尬極了,他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這般赤.裸裸地打量過,心裡不免有些懊惱。
“小侄此前竟不知小蝶竟喜歡在這種場合拋頭露面,如若她安心呆在後宅,哪裡會發生這種意外?”
柳耀宗抬眸看著韓起,神色不滿。
這小子是怎麼回事?
居然怨上了小蝶……
也不看看眼下是什麼情況,這是抱怨的時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