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玖帶著一顆敬畏之心,領著文哥兒武哥兒上前,並未如一般閨秀那般盈盈一拜,卻是拱手屈膝施了一禮,“程安玖帶犬子過來拜見倪老先生。”
文哥兒武哥兒見娘親施禮,也緊忙跪下俯首行了大禮,聲音清脆如同風鈴:“弟子程文程武)拜見老師!”
倪老挑眉看了程安玖一眼,朗聲道:“程姑娘請起!”卻未叫文哥兒和武哥兒也一併起來。
程安玖一聽倪老先生對自己的稱呼,心知定是容徹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了他,所以他才喚自己為姑娘……
她微笑著站起身,剛要開口與先生寒暄幾句,卻見倪老正凝眸打量著她身側尚還跪地未起的兒子。
“文哥兒和武哥兒?”倪老問道。
“正是!”程安玖笑答:“是對雙生子!”
“老夫問的是孩子。”倪老看都看沒看程安玖一眼,目光依然落在倆孩子身上,開口吩咐道:“抬起頭來,讓老夫瞧瞧。”
程安玖見自己被倪老無視,心裡默默吐槽一句:好傲氣的老頭子!
文哥兒武哥兒倒是聽話的抬起了小臉,熹微的晨光從頭頂投射下來,照在兩張白生生的小臉蛋上,映在兩雙清黑如墨的眼睛裡,波光瀲灩,生機勃然。
好一對粉雕玉琢的娃娃,不過小小年紀卻已難掩眉眼間的英氣神采!
倪老心中暗贊,面上卻是波瀾不驚,緩緩道:“老夫並不隨便收弟子,雖然容公子請了老夫來,但此前老夫亦與他明言,凡事都講究個緣法,若是兩位小娃娃與老夫有緣,老夫便盡力教之,若是無緣,老夫來了亦要歸辭。”
程安玖聞言再次看向倪老。
這話說白了就是若她倆兒子入了他的眼就收了做弟子,入不得他眼的,就是答應容徹來了,也要請辭的意思。
這老頭子……
程安玖心裡又一次默默吐槽,但卻還是沒出息般巴巴看著他,等著他決定究竟收不收她倆兒子進門……
“文哥兒武哥兒可都開始習字?”倪老露出一抹微笑,上前一步,道:“拿出來讓老夫看看。”
武哥兒早就想起來的,此刻一聽倪老先生讓他們拿出字帖給他瞧,立時從地上爬起來,翻出書袋裡帶著的字帖,獻寶似的雙手遞上去,也不怯,奶聲奶氣道:“老師,弟子已經識得近一百個字了,這是我昨晚剛剛寫的大字,娘誇我又有進步了,老師您看寫得好不好?”
倪老滿臉笑意的看了武哥兒一眼,拿過字帖看了看,點頭道:“還不錯!”
武哥兒趁機拍馬:“以後有老師教導,武哥兒會寫得更好的。”
“孺子可教!”倪老撫了撫須,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深了。
文哥兒隨後也送上了自己的字帖,表現沉穩,進退有度,也讓倪老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一旁的程安玖見狀,心總算是定下來了,她倆兒子給力,看來這是入那老頭子的眼了。她給秦雀遞了一個眼神,秦雀這人機靈,立即會意,轉身去了耳房,只片刻功夫就端了兩盞茶過來。
程安玖笑著對哥倆揚聲道:“來,給老師磕頭敬茶,以後你們倆就是倪老先生門下的弟子了,可得好學向上,方不辱老先生的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