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玖靠在他身前,用力吸了幾口他那讓人感到莫名心安的、帶著他身體熱度的蘭草幽香,聽著他心口強而有力的心跳,慢慢平複了情緒。
她緩緩抬起頭來,上方,容徹的臉就在離她很近的位置,烏黑的眼眸,柔軟的長發,襯得他的膚色越發的白皙,這麼近看著他,程安玖才發現他的額角,竟不知在何時沁出了點點細小而晶瑩的汗珠。
容徹也低頭看著他,高大修長的身軀好似低俯下來,將程安玖牢牢的籠罩住,那高而筆挺的鼻尖,幾乎快要擦到她的臉,吐息之間有細細的霧氣撲在耳鬢,讓程安玖忍不住心頭顫動。
這是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感受,讓人面紅心跳。
“我沒事了!”她有些不自在的斂眸,避開容徹的注視。
容徹修長的手臂將程安玖扶穩後便放開了她,眼神溫柔又平靜,自然而然道:“我剛剛也看了,現場幾乎沒有什麼有用線索留下,玖娘你不如先去屋外等等吧。”
程安玖嗯了聲,沒有再多說什麼,擦身從他身側邁步走了出去。
屋外,秦捕頭和周舟正在向村長瞭解那寡婦的容貌特徵,而適才將黃疸水都吐出來的範霖和馮勇,則分兩邊勘察著通往這所土坯房的兩條村道。
程安玖走出來的時候,白虎正好拿著從村民那兒借來的幾把鋸子回來了。
這個年代沒有電鋸,想要鋸開那個木籠子,得費些功夫呢。
秦捕頭打發了周舟去幫白虎進屋鋸開籠子,自己則看著剛剛記錄下來的一些資訊,仔細捋著案情資料。
“秦捕頭……”程安玖喊道。
秦捕頭回過頭來,應了一聲問道:“怎麼樣,屋裡有什麼線索麼?”
“沒有,但裡面發現有兩具屍體,一具在木籠裡鎖著,一具被殺之後塞在炕梢與牆體的縫隙裡,全都長滿了蛆蟲。”程安玖看著秦捕頭微一沉吟後續道:“秦捕頭,此前村長說村民是在半月前聽到哭聲的,而哭聲持續了數日後便消失了,是麼?”
秦捕頭點頭道:“具體我剛剛問了,哭聲其實是上旬的十二日和十三日這兩日,從十四日後,村民們便沒有再聽到哭聲。”
程安玖心底便存了些疑惑,她說道:“一般蒼蠅會在屍體上産卵,這個季節的話,半月之內,蠅卵便會發育成蛆,然後鑽進附近的腐敗液體或者屍體裡,再過兩個月破蛹成蠅,因為現場地面上沒有蠅殼,所以,那些蛆蟲應該是頭一批,而根據那些蛆蟲的大小判斷,至少應該是生産了十天左右了!”
秦捕頭有些訝異於程安玖的這番言論,她這是打哪裡學到的?
不過見她說得頭頭是道,秦捕頭不無信服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然而下一刻,步出屋子的容徹卻插話道:“玖娘你這樣推斷的話,中間的那段空擋時間,又去了哪裡?”
秦捕頭不解的看著容徹,笑問道:“阿徹,此話怎講?”
其實程安玖剛剛在這樣推測的時候,心裡就是存著點兒疑惑的,但蛆蟲的大小不會騙人,確實只有十天左右那般大小。
她好整以暇的看著容徹,等待著他釋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