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啊!”包氏見程安玖暴怒,心情好了些,咧嘴笑了笑,翻著白眼挑釁:“我就是要說,我就是要說,你的文哥兒武哥兒染上了惡疾,遲早都是要死的,要死的,你跟我一樣,兒子都死了,死了,哈哈哈!”
“你!”程安玖忍無可忍,一個箭步上前,掄起了手掌。
包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依然是咧嘴笑著,眼神渙散而空洞地盯著程安玖看。
帶著掌風的手掌只差分毫就要重重扇在包氏面容上,可最後時刻,程安玖剋制住了情緒。
她的手掌抑制不住顫抖,晶亮的瞳孔映著日光,水霧氤氳其中,就像水洗過一樣澄湛幽深。
“神經病,瘋子,我要是跟個神經病跟個瘋子計較,我跟你又有什麼區別?”程安玖與其說是對著包氏講不如說是在說服自己。
而後,她再沒有費神與包氏糾纏,掌心落在包氏的肩胛上,用力將她推至一旁,越過她邁步繼續前行。
“阿玖,阿玖……”
臨近村口的時候,範霖由遠及近的喊聲將程安玖從遊離的思緒裡拉了出來。
她停下腳步回頭,逆光小跑而來的是三人並看不清楚面貌,但不必多想,能跟範霖一道的除了周舟和馮勇還會有誰?
等他們走近了,程安玖才笑著問他們怎麼這個時辰還沒有上衙,目光順帶從周舟臉上滑過,打量起他的傷勢。
“都是皮外傷,不值一提!”周舟錯開她打量的目光,神色有些難以為情,顯然並不願意多談昨日的事情。
實際上,周舟也是今日一早酒醒後才想起來昨日裡的所為,一時懊惱得恨不得拿塊豆腐撞牆。正當他尋思著要怎麼若無其事的面對兄弟們的時候,就聽說文哥兒武哥兒突發痘瘡被隔離在無人莊的事情。
周舟心急如焚,再無其他顧忌,與馮勇和範霖二人打了照面後,就去了程安玖家想著一起商量處理的辦法,沒想到撲了個空,卻是在村道口這裡追上了。
“阿玖,文哥兒武哥兒他們倆的情況,我們都聽說了些……”馮勇滿眸的擔憂和愧疚,虧他們幾個還是好兄弟,阿玖的孩子出了這樣的大事兒,他們幾個卻沒能在第一時間幫上忙。
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接著道:“這痘瘡可小可大,我今兒個一早就回了趟衙門將情況稟報給高大人,順帶給你告了假。你放心,有大人做主,文哥兒武哥兒一定不會有事的。”
“是啊阿玖,你別難過,這痘瘡又不是什麼不治之症,多少人染上過還不是照樣活下來了?”範霖試圖緩和程安玖焦慮的情緒,扯出笑意安慰道:“遠的不說,就說我一遠房表兄,他小的時候就得過痘瘡,後來挺過來了,好了後除了留下一臉麻子影響美觀之外,身體壯得跟頭牛似的,老虎都能打死幾只……”
“好了,你們不用安慰我了!”程安玖微笑看著他們,感激道:“有你們三個這麼好的兄弟在身後支援我,我會堅強的,文哥兒武哥兒也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嗯聲,重重點了點頭。
“阿徹去了無人莊了吧?”馮勇說:“走,咱們也一塊兒去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