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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地宮

雖然說得是事實,但夜漓這麼輕鬆隨意得講出來,未免就顯得有些殘酷。

九嬰趴在地上沒有動靜很久了,他們也就不再顧忌,走近了檢視。

原來九嬰身後還有一間神殿,也許是歷經多年,神殿上的印漆已經剝落得差不多了,看上去破敗不堪。

“這裡...”鶴青若有所思:“原來是個祭壇啊。”

“祭壇?”

鶴青的這句話,彷彿勾起了夜漓那些隱藏在靈魂深處的記憶。

方才環境昏暗,情況危急,她倒是沒有注意,現在細細看來才發現,這地方為何如此眼熟?

夜漓忽然覺得胸口一疼,像是被利器貫穿了似的,躬身大口喘氣,差點倒地,幸虧鶴青及時接住了她。

“夜漓?夜漓?”模糊中,只聽他喚著自己的名字:“夜漓,你怎麼了?”

她靠著鶴青,好一會兒,才從回憶的衝擊緩過勁來。

這種熟悉的感覺太真實了,彷彿神殿和祭壇各處角角落落都殘存著和她有關的一段過往,她甚至覺得自己能清楚地記得石柱上的每一個劃痕的位置。

夜漓憑著腦海中莫名冒出來的印象找到了其中一根石柱的底座上,刻著的一首小詩:“君澤以溫為德,瑤玉白璧無瑕,安然清風朗月,康樂一笑解愁。”

這是一首蹩腳的藏頭詩,每句詩的首字組成“君瑤安康”四個字,顯然寫詩之人文采並不怎麼樣,卻很用心,整首詩極盡了對這個叫君瑤的女子的讚美,還保有藏也藏不住的愛意。

如紫舞所說,君瑤是岐虞王的王妃,二人雖然似乎並未禮成,至少也是個準王妃,能向王妃直抒愛意的,怕是隻有岐虞王本人了。

一滴晶瑩的淚劃過臉頰。

夜漓竟然不自覺地哭了。

她抹去眼淚,越發覺得自己莫名其妙,抬頭看到洛梓弈正一動不動地呆望著神殿。

他早就無聲地熱淚盈眶,淚灑衣衫了!

“恕我眼拙,”紫舞走上前問他:“閣下可是先岐虞國君主,冥界的鬼王殿下。”

洛梓奕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她這一問打斷了他的思緒,實在是有些不合時宜。

看到洛梓奕面有慍色,紫舞微微一怔,隨後又不管不顧地拱了拱手,繼續說道:“蝶妖紫舞,見過鬼王大人。”

洛梓奕瞟了她一眼,沒有搭話。

“鬼王...鬼王殿下掌管冥界數千年,可曾...可曾見過我的夫君。”紫舞殷切詢問。

見洛梓奕依舊冷面相對,並不言語,紫舞又說:“我的夫君名叫肖嚴,出生於未良縣東荒山邊的一個凡村之中,曾考取秀才,是個教書先生,卒於元朔二十三年。”

夜漓聽她這樣問,不免有些心虛,畢竟最初誆得紫舞與他們一起逃離鎖妖塔,是騙她說她的孩兒,那個半妖之子尚在人世,這時候只怕她問出什麼,又發起瘋來。

不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洛梓奕的漠然從來不負所望,彷彿天上地下,只有這個叫君瑤的女子,能激起他心中的一點漣漪。

“冥界鬼眾千千萬,你覺得本座能一一都記得嗎?”洛梓奕道。

“那,那我的孩子呢?”紫舞果然問了,她指著夜漓道:“她說我的孩子沒有死,是真的嗎?”

夜漓扶著鶴青站起來,給洛梓奕使了個眼色,以不易察覺的微弱動作搖了搖頭。

洛梓奕只簡單地回答了四個字:“未曾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