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壞人會說自己是壞人的,”衛雲長卻依舊是一副陰陽怪氣的口吻呵斥道:“還不動手等什麼呢?”
“等一下,”眼看一場火併一觸即發,這時,輔官上前道:“據我所知,昨日這兩位確實是跟著皇后娘娘進入國師府的,想來也是受了娘娘指示,娘娘身邊的近臣和宮人都是親眼所見的,衛統領貿然抓人,若是抓錯了,豈非是置娘娘和國師的顏面於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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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漓見那衛雲長也是個狗仗人勢的主,被輔官這麼一說,發號施令的手僵在半空,不知該不該放下。
她趁機說道:“統領大人是來保護國師府安危的,不是來限制我們自由的吧?”
這一句挑撥眾人聽得真真切切,轉而也開始質疑,皇后派衛雲長來的目的究竟為何?難道真是來監押拘禁他們的?
莫非皇后是懷疑梁都兇案與國師有關?
“哈哈哈哈哈,”過了片刻,衛長風就換了一副嘴臉,撫掌笑道:“誤會,都是誤會,是這樣的,諸位都知道,盂蘭節將至,這次的盂蘭節是酆羅大帝五千五百年的冥辰,皇后娘娘邀請了北岐國國主來參加鬼祭,大典早已準備就緒,卻發生這種事,為了保西虞皇室體面,自然是要更加小心謹慎的。”
酆羅大帝是凡間對洛梓弈的尊稱,西虞北岐兩國都信奉鬼王,這種典禮應該就和中原的封禪祭天儀式同樣重要。
夜漓小聲嘀咕道:“皇帝都不見了,皇后卻還惦記著鬼祭,也真是好興致。”
得蒙輔官大人解圍,他們三個也終於得以從國師府脫身,夜漓叉著腰,氣勢洶洶地問:“先去哪兒?”
竹七聽不懂她在講什麼,只好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看她,又看看鶴青。
鶴青沉吟半晌,道:“先去府尹衙門吧。”
夜漓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那裡既是兇殺現場,又是官府辦案的地方,能查案又能收風,再合適不過了。”
國師府比較偏遠,而府尹則在梁都相對繁華坊街,夜漓他們在城內穿行,今日的梁都尤其熱鬧,無知的百姓們還在為自己的營生忙活,不知朝堂上發生了怎樣的鉅變,街頭巷尾也並沒有議論昨晚的五起滅門慘案,應當是被封鎖了訊息。
等到了府衙門口,只見衙門內的差役批文辦公,來往有序,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他們疑惑更深,難不成自己剛才幻聽了?還是衛雲長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能順利接管國師府胡編亂造的?
他們以為此時的府衙乃至整個梁都早應亂成一鍋粥了,還寄希望於能趁亂混進去,如今看來走正門是不可能了,夜漓看了鶴青一眼,他思索片刻,略一點頭,表示同意,他們三個便來到府衙的後牆,照例是夜漓與鶴青翻牆入院,竹七在牆外替他們把風。
夜漓無疑是可以用皇后的銘牌正大光明進去的,但她怕打草驚蛇。
讓他們更沒想到的是,府衙內院居然也如此乾淨,根本沒有所謂的屠戮的痕跡,夜漓豎起雙指,在面前晃了晃,她的左眼變成了綠色,礙於肉身枷鎖的限制,只開啟了一隻陰眼,用手捂上了另一隻正常的眼睛,只用陰眼觀察。
果然,這裡曾被血腥洗禮,地上,臺階,柱子,甚至是花草到處都濺滿了血跡,但現下此處異常整潔,連葉子上的血跡都被人擦淨了,弄不乾淨的草地則被整片整片地挖去。
衛雲長說屍體是早上被人發現的,那到現在不過短短數個時辰,這麼短的時間內,是誰在沒有查明真相之前,就下令將這裡恢復成原狀的?
況且被殺的都是朝中的一品大員,如此急於抹去一切,難道只是朝堂為了粉飾太平?這個理由顯然不足以解釋。
夜漓大致數了數,昨晚僅在這個內院,就死了約五六十個人,許多屍體躺過的地方魂痕已經很模糊了,實際上死的人的可能更多,僅憑那半開的陰眼,無法完全看清。
她忽然想到,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不可能所有陰靈都順利往生的,況且一個個還都死得那麼慘烈,但四下環視,居然連一個停留的冤魂都沒有。
這是個高手啊!
透過陰眼可以看出,行兇者非常享受殺人的過程,喪心病狂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對於反抗之人他手起刀落,幾乎是一擊斃命,讓他們在死的一瞬間感受到無力掙扎的絕望,而對於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卻反而留著慢慢炮製凌辱,夜漓看到地上最長的一道血痕,從內院的廂房一直拖到府邸的大門,受害者雙腿都被斬斷了,用手朝前爬著,兇手一直等其爬到門口,在他以為自己就能逃出去的那一刻,給了他最後致命的一擊。
不僅如此兇手似乎還精於鬼道,不然怎麼能連一個兇鬼惡靈都沒留下呢。
莫非真是昨晚那個人魈做的?
夜漓尋思,那人魈與他們大戰一場,雖是全身而退,卻也並未討得好處,多少也是有些損耗,即便人魈半人半鬼,但終究未完全脫去肉身,行動必然受限,而這些朝中重臣府上皆有重兵把守,人魈要在一夜之間,殺盡這五處,好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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