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剛剛生產,知道女子生育有多危險,這時怕是不免感懷身受,聽到嬰兒的哭聲,也許是想起了自己那不知還是不是尚在世間存活著的孩兒,感同身受,不禁倏地站起身來,熱淚盈眶。
“什麼人!”騰蛇甩著剛洗好未乾的手,走出簾外,恰好聽到了動靜。
接下來紫舞的夢境就比較模糊了,一路都在逃命,穿過山川樹林水域,從天上逃到地下。
直到她哭嚎一聲:“姐姐!你好狠的心啊!”
但已是無用,冰冷的牢門關上,紫舞被關進了一個漆黑到暗無天日地方,夜漓覺得這兒有些眼熟,四下一看,果然是鎖妖塔。
此時躺著夜漓渾身抽搐了一下,守在一旁的鶴青心頭一緊,見她悠悠轉醒才放下心來。
“怎麼樣了,”竹七巴巴兒地湊上前問:“你看到什麼了?”夜漓睡了快兩個時辰,他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我知道紫舞為什麼要找萬靈珠了,”夜漓道:“我想到讓她帶我們出去的辦法了。”
她本來想大喊:“來人吶。”可想想這個鎖妖塔裡除了鶴青,恐怕也沒有真的“人”了,於是改口:“來個會喘氣的,我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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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複喊了幾遍,終於有兩個小妖走過來,凶神惡煞道:“嚷什麼嚷什麼,沒見老子正睡覺呢麼?你就是喊破喉嚨我們也不會放你出去。”
“你是不會放我們出去,可你們紫舞大人會啊。”夜漓玩著手指,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你說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蠢笨的妖物果然上鉤了。
“誒我說,你進塔多久了,跟著紫舞作威作福又多久了,怎麼還在這裡看牢房啊?吶,”夜漓勾勾手指,小妖便乖乖湊過來,夜漓附耳道:“只要你幫我給紫舞帶一句話,我保證她會對你另眼相看。”
她如此這般簡短地說了一句,小妖便立刻去了。
“你要給蝶妖帶什麼話?”坐在角落一言不發的時英忍不住問道。
夜漓故作神秘:“不可說不可說。”
其實紫舞究竟會不會相信她,夜漓自己心裡也沒有底,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鶴青,暗下決心,三日,三日內必須出塔,不然被關在這種地方就算沒被餓死渴死,就他那唇紅齒白,細皮嫩肉的樣子,早就引得外面一群妖怪的垂涎,若是紫舞一時興起,將他賞給自己手下加餐,恐怕是要被吃得骨頭渣都不剩了。
左右無事,夜漓索性坐下閉目養神,靜靜等待,牢內一陣沉默,只有竹七上躥下跳,抓耳撓腮,急不可耐。
好在夜漓拿捏得尚算準確,沒過多久,紫舞便如一陣風一般趕來。
那傳話的小妖可能是沒見過紫舞親自來提犯,鞍前馬後地獻殷勤,紫舞怒視了夜漓一會兒,顯然是不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些什麼,於是將他們一行押到了自己的住處。
“你說我的孩子,沒有死?!”等屏退眾人,紫舞立刻撲上來抓著夜漓的肩膀問。
“對啊,”夜漓輕巧地回答道:“是我說的,你的孩子沒有死,你想找他嗎?”
“你是怎麼知道的?”紫舞顯然並不相信。
“因為我看了你的夢啊,託夢是冥界鬼族的天賦,你不知道嗎?”
紫舞雖然妖力強大,但曾身受重創,又在鎖妖塔裡被關了多年,精神上早就奔潰了,時而清醒時而瘋癲,內心支離破碎到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已被夜漓這隻女鬼纏身,還侵入她的夢境。
“怎麼,不相信?”夜漓趁著紫舞半信半疑之際,添油加醋:“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了你的夢魘,發現一個問題,其中有很多場景並不是從由你作為第一視角,親眼看到的,這就是說,當中有很多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是你主觀臆斷出來的,並非事實。”
夜漓揹著手,有板有眼,有理有據:“我做朝生使者多年,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碰到,有些人一時衝動,犯下不可饒恕的過錯,便要在心裡為自己辯解,把自己幻想成受害者,心裡才會好過一點。”
“你再仔細回憶一下,你臨盆前後發生的事,你被村民圍攻,九死一生,卻被人救了,是誰救的你?”她繼續循循善誘:“你的肖郎當真是背叛你,要你的性命嗎?”
“肖郎,肖郎...”紫舞又迷糊了,痛苦的抱著頭。
“不對,他沒有和捉妖師串通,他沒有給我喝毒藥,他沒有害我們的孩子,是他,是他救了我!”回憶彷彿一出倒放的戲曲,在她腦海中映了一遍又一遍,但故事的結局,卻總是那遍地的屍體和濺了一身的血。
一瞬間,悔恨、愧疚、後悔、悲痛之情一齊湧上來,紫舞受不了內心的折磨,大喊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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