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這會兒又換了身衣服,雲錦繡袍加素色的深衣,腰間繫著碧玉紅帶,在月色下別有風情,夜漓想,這國師要是個女子,必是極美的。
而男子生得這麼絕色的,夜漓只能想到一個人,洛梓奕。
說起來他們兩還真有幾分相似,國師又是北岐皇子,莫非他和洛梓奕之間有著什麼千絲萬縷的聯絡?比如是他的後代,曾曾曾曾曾曾孫之類的。
但不對啊,據夜漓所知,洛梓奕在成為鬼王之前,並沒有留下子嗣,而就神王九子圖和岐虞國的傳說來看,他很大可能就是那個老君主抱來的養子,和岐虞王室中的其他人並無血親,就算這個國師是岐虞王族的後裔,和洛梓弈應該也沒什麼關係。
夜漓一口乾完杯中的酒,又不客氣地給自己續了一杯,她不說話,國師也不說話,就這麼枯坐對飲,過了一會兒,夜漓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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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她是來蹭酒的,但不能一本正經地只蹭酒吧,夜漓就算臉皮再厚,和國師也是初相識,臉皮也不能厚到這種程度,況且她涵養功夫也並不好,便率先開口,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國師閒聊。
“國師可曾去過中原?”
“未曾去過。”
夜漓又問:“那去過沙漠嗎?”
國師愣了愣,回答:“去過,從北岐來西虞也要途徑一段沙漠,否則就要沿裕涼山繞好大一圈,六年前我從北岐來到這裡,確實曾路過沙漠,只不過甘塔拉沙漠浩瀚無垠,我所去到的不過其中一小片罷了。”
“那國師可曾認得什麼中原來西虞做買賣的生意人?”夜漓抓住機會,繼續打聽。
國師思考了一下,搖頭道:“未曾認得。”
過了一會兒又反問:“卿何以如此問?”
“哦,沒什麼,我看這兒中原來的挺多的,就隨便問問。”
夜漓想了想,還是不要直接問他白玉瓷壺的來歷好了,若他不知道或者有心隱瞞,那也問不出什麼,貿貿然問出口,反倒打草驚蛇。
“我和同伴初來西虞之時,曾救過國師府的一個下人,不知他可還在府上?”夜漓岔開話題。
“下人?”國師回憶了一番道:“好像是有這麼一個逃奴,外出好幾日才回來...”
“他不是逃奴,是在街上被一個胖子打了,受了重傷。”夜漓脫口而出,為其辯駁。
“是了是了,”國師道:“你別急,他還在的,那日二皇子殿下到訪,說有急事,隨行的人手不夠,便向我借了幾個,其他幾個當日都陸續回來了,只有他過了好幾天才回到國師府,說是替二皇子辦事耽擱了,府中管事本來已經要報逃奴了,輔官問了我,被我赦免了。”
“那大人還真是宅心仁厚啊。”夜漓揶揄了一句,其實她也不是針對國師,只是針對西虞國這種等級制度表示鄙夷和不屑。
國師表情一滯,臉上訕訕的,沒說什麼。
原來打人的是西虞國的二皇子,只是個皇子就如此飛揚跋扈,這種人必是不能讓他登上帝位的,不然黎民百姓豈不是要遭殃了。
夜漓剛剛稱呼二皇子為胖子,是為大不敬,但這種細節她但根本沒在意,嘴上還諷刺道:“皇子就可以當街打人了,都說西虞國皇族身份高貴,動手打一個奴隸,別說高貴了,連基本的修養和氣度都沒有,我看也高貴不到哪裡去。”
國師垂下眼簾,喝了一口酒道:“卿慎言。”
“我說的是事實,況且打狗還要看主人吶...”
國師霍然起身,復又坐下,或許是知道夜漓也不過就是俠義心腸罷了,張張嘴,終究是不忍責備。
“我見卿生性純良坦率,諒你初來西虞,不知道這邊的規矩,詆譭皇族乃是重罪,今夜無人也就罷了,在旁人面前,切不可如此言語。”國師語重心長。
夜漓暗笑,看來這個國師還是個老好人吶,也許是寄人籬下久了,磨平了銳氣。
不過轉念一想,一個別國質子,年紀輕輕,做到國師之位,恐怕絕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好好好,我不說了...”夜漓笑道:“那你也不要‘客卿,客卿’地喊我了,我叫夜漓,你就叫我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