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慈朝她使了個眼色:“先別問這麼多了,等我回稟了月神大人,再做計較。”
我跟著長秋來到流螢殿,無事可做,便四處張望了一下。
月神宮太寂靜了,還那哪兒都烏漆嘛黑的,就跟點個火,出點兒聲違反天條似的,到處都只有黑紗裝飾,好在黑紗上鑲了些碎鑽,像極了天上的星星,不一會兒有仙子奉茶,我揭開杯蓋一看,連茶水都是黑色的,便不敢喝了,擱在一旁。
我與長秋無話可說,只好侷促地搓著手,甚是尷尬,過了好一會兒,欣慈才終於回來了,對我說:“抱歉讓你跑了一趟,月神大人尚未起身,不能見你了,你要送的東西,給我便是了。”
我自然願意交了差,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剛要把金盒遞給欣慈,這時,一個聲音響起:“慢著。”
說話的是個女子,聲音靡靡,又帶著些許悽悽,在靜謐無聲的月神宮裡顯得尤為刺耳。
我一驚,手沒拿穩,金盒便掉在了地上,裂開了。
奇怪的是地上的金盒的碎片居然動了,我與欣慈,長秋嚇了一跳,紛紛後退,屏息觀望,沒過多久,碎片底下竟然爬出兩條几寸長的黑色蠕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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蠕蟲看著胖乎乎的,渾身長滿尖刺,卻爬得很快,剛鑽出來就想趁著月神宮昏暗逃走,沒想到才爬出一小段,就立時被兩枚銀釘釘在了地上,登時就死了,化成一灘黑色的水,還冒出一股白煙。
我正看得目瞪口呆,那說話之人又問:“你送來的可是栯木果?”
我不知發生何事,只得老實點頭。
一個黑紗覆面的女子從帷簾後面走出來,女子眉間有月形刺青,一雙美目像是嵌在臉上的明珠,秋水明眸,燦若星辰,雖然她全身都裹著黑紗,卻一點兒也不顯得沉悶,身姿曼妙,翩若驚鴻,便是隻露了這一雙眼睛,也知是個美人了。
莫非這位就是月神大人了?
長秋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謀害月神!”
我一聽腦袋一嗡,這盒子是碧蓮給我的,我哪裡知道里面藏著兩條大蟲子啊?
謀害月神?我跟她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謀害她?這麼大的罪名我可擔待不起。
我百口莫辯,心想,難道我又惹麻煩了?於是連忙解釋:“月神大人,我實是不知情,絕對沒有要害你的意思,還望月神大人明鑑。”
“你說,你是玉虛宮來的?”月神問。
“是,是。”我低著頭不敢看她。
“玉虛宮與月神宮素無往來,怎麼會派你來送東西來?”月神蹲下身,揭開金盒的碎片,欣慈頗為擔心,想阻攔,月神卻說:“無礙。”說著,拿起一隻摔碎的栯木果,舉到面前,看著汁水滴滴答答的落下,說:“栯木果,倒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神株,可煉丹入藥,只可惜這果子有一個缺點,就是容易生蟲,生的蟲叫渠蠅,對尋常神官仙家倒是無礙,但我月神宮卻用不得。”
我有些緊張,哪裡還敢問她為什麼月神宮不能用。
月神冷笑:“哼,看來讓你送東西來的人,是極恨了你了。”她素手一揚,頂上的黑夜立刻變成了白晝,整個宮殿也跟著明亮起來。
原來這裡的一切都是月神用術法變幻而成的,不愧是一宮主神,靈力果然深不可測。
她接著說道:“她恨你,想陷害你,又不敢在崑崙山動手,叫你來我這裡送死,也是欺我月神宮地處偏僻,不受天庭器重,眾神諸仙就算路過我這裡,都要繞道而行。”
“月神大人,”我躬身行了個禮:“此事是我的疏失,與王母娘娘無關,玉虛宮也絕無不敬之意,若有得罪還望海涵,您若要怪罪,就怪罪我吧。”
月神看著我,我發現她的眼睛紅紅的,不像是哭過,倒像是天生的,然後我發覺,欣慈和蕊芝的眼睛也是紅紅的
“你倒是心善,她們這樣陷害你,你不恨她們嗎嗎?”月神坐上殿中寶座,抬起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笑笑,撓了擾頭:“恨多累啊,咱們做神仙的,本就神生漫長,若都用在恨上,那豈不是要恨上幾千幾萬年,況且做錯事的又不是我,我何必要為別人犯的錯勞心傷神呢。”
月神雖然蒙著面,但還是能看出她表情一滯,接著眼神迷離起來。
我猜不透她的心思,見她不出聲,默默鞠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問:“大人是要罰我嗎?”
月神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看得出神,一直沒有出聲,我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你走吧。”
一旁的欣慈和長秋齊齊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