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漓說到這裡,“小環”才總算有了些反應,張著嘴,雙目凸起,死死瞪著她。
她知道這一次她徹底對了。
自從鶴青告訴她石棺上的咒印是定魂咒之後她就一直在想,這法術是要對誰用的。
她親身受過定魂咒,所以想法有些侷限,以為是有人要復活楊仁方才設下的,就像當初洛梓奕救她一樣。
直到剛剛,她才想起有一次她見過惡鬼相鬥,兩魂相撞,一齊消亡的神奇景象,回到冥界,特意去向洛梓奕詢問了此事,洛梓奕帶她到千闕閣的藏書室,在一本《鬼典》中查到了對這種現象的解釋。
《鬼典》中說,太和年間,信陽縣有一張姓郎中,家中世代行醫,因其醫術之高,遠近聞名,後家族興起,子嗣綿延,算是當地望族,但張家人短命,大多活不過三十歲,據說是因為其祖上在戰亂時期,曾收治過一名起兵造反的叛軍將領,後又將其出賣給了前來鎮壓的軍隊,將領被問斬時曾發下毒咒,說不會放過張家一家,便是化成厲鬼,也要世代糾纏。
一日張郎中外出行醫,路過一片墓地,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蹲在墳頭哭泣,以為是她親人過世,葬在這裡,她在此憑弔,寄託哀思,上前一問,誰知女子竟說她迷路了,不記得家在什麼地方,郎中雖然心中生疑,但他本性善良,見女子孤苦無依,於是將她帶回家中。經一番梳洗,女子露出本來的容貌,竟是頗為清麗,此後女子便留在張郎中身邊照顧他的起居,一來二去,便生了情愫,由於張郎中早已娶妻,便將女子收入房中做妾,女子賢惠,也算是闔家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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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小妾慢慢知道了詛咒之事,不想自己的相公早死,便開始暗中調查,歷經數年終於被她找到了真相。
原來所謂叛軍將領,其實不過是叛軍中的一名醫官,他醫術了得,死後留下一本《藥經》一本《病理》,張家得了這兩本書,醫術日漸精益,家族才得以發展起來,起初女子以為是醫官的怨靈附在書上,才讓毒咒世代應驗在張家人身上的,反覆後檢查確定書沒有問題,後來才知當初張家祖先是用一隻鐵藥碾將醫官打暈,將他交與鎮壓叛軍的軍官的,醫官死後,張家人一直用鎮魂的神龕供奉著這隻藥碾,豈知根本鎮壓不住。
又過了數年,張郎中而立在即,身體每況愈下,眼看著詛咒即將應驗,小妾覺得不能再等了,便用計將醫官的魂魄從鐵藥碾中逼出,這時郎中和張家人才知道,原來小妾是一隻漂泊在墓地的孤魂野鬼,她生前家境貧寒,父母想把她賣給富戶換錢餬口,她寧死不從,從家裡逃了出來,但身上無糧無錢,沒過幾日便餓死在一片墳地裡,經年累月無人問津,連個替她收屍的人都沒有,終於變成一副白骨,化為精怪,遇到張郎中時,她本想著吸食其精氣修煉,但小妾本性善良,又得張郎中傾心相待,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小妾成精時間不長,道行尚淺,不能和已惡百年之久的醫官的鬼魂相提並論,但她已經讓冤靈現出了原形,如果不將其除掉,張家就要因自己而遭滅頂之災了,小妾一橫心,脫去肉身,化作精魂,朝醫官飛撲而去,兩魂相擊,鏦鏦錚錚,蓄勁迸發,作石缶聲,一時間炫光耀目,奪人視線。
等一切歸於平靜,張家人發現小妾和醫官都不見了,而神龕上的鐵藥碾跌落在地,裂成數塊。
這便是魂滅術的由來,書中說施魂滅術,只要有足夠強大的決心,便是雙方力量相差懸殊,也能以卵擊石。
但李媛是個大活人啊,大活人是施不了魂滅術的,莫非小環將李媛騙去福安廟是想借“梁小姐”的手殺死她?
想到這一層,夜漓不禁仰天大笑:“世人都說那妖邪作惡多端,我看跟你這個凡人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啊。”
鶴青見夜漓雙目通紅,額頭青筋暴起,心知不對,連忙拉住她,說:“事不宜遲,救人要緊。”
“不行!”夜漓甩開鶴青:“我要問清楚她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鶴青擋住她:“夜漓。”
他看著她,漆黑的眼眸像是一汪深潭,鶴青搖了搖頭:“別傷人。”
夜漓沉下臉:“你放手。”
鶴青堅持著沒動,夜漓變了臉,祭出魂鞭:“我讓你放手。”
面前的鶴青依舊沒動。
他居然想迎面硬接她一招。
夜漓一驚,想收回魂鞭,但為時已晚,閃電般的魂鞭既出,被硬生生拉回來,魂力回彈,作用到她身上,反被自己所傷,頓時口吐鮮血。
“夜漓!”鶴青擔心地過來扶她,卻被夜漓推開了。
“你為什麼總是阻我?”夜漓緩緩抬起頭,狠狠地注視著他。
鶴青出身仙門,這一路夜漓所使的招數,他不會看不出端倪,加之從一開始,他就對夜漓的身份存疑,先前夜漓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此刻,在躁動的靈體的作用下,她的情緒被放大了,手一攤開,掌心變化出一把精巧的匕首。
她用匕首指著鶴青:“是不是在你心裡已經認定我心術不正,跟那邪祟是一路貨色,只是在你面前偽裝得好。所以你雖隱忍不發,但卻處處小心提防著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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