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青呢?”夜漓打斷他。
刑廉愣了愣:“武神在偏殿等候,說希望尊上遵守諾言,放他們離開。”
是了,這裡是魔界,夜漓有些恍惚,沒有她的命令,饒是武神也無法輕易離開。
但夜漓還不想放他離開。
她隱約覺得這次她入魔,以致於殺得敵我不分的情形很有些不同尋常。
先前一直折磨她的夢成真了,這絕非巧合。
直覺告訴她鶴青應該知道些什麼,衡武也有事情瞞著她。
而後幾日,鶴青多次覲見,皆被夜漓拒之門外,而夜漓想召見衡武,他又總是百般推脫,似乎是在刻意迴避。
終有一日,鶴青出現在了她的寢殿之中,叫她無處躲藏。
夜漓的表情瞬間凝固了,僵在原地,愣了片刻,說道:“武神未得詔令,出入我長明殿,如入無人之境,未免也太不把魔界放在眼裡了。”
“阿漓,你答應過只要我們幫你平息內亂,就放他們走...”鶴青輕輕嘆了口氣,嘆息聲中夾雜著疲憊與無奈。
“我是答應過,可是我反悔了,那又怎麼樣。”夜漓冷冷說道。
鶴青嘴角下撇,勾勒出一個苦澀的弧度,走近了說道:“你跟我去見我師父,好不好?”
“他能幫你控制你體內的魔氣,再這樣下去...”他苦心勸誡。
“夠了!”夜漓甩開他的手:“我身在魔界,天庭尚且要派人來殺我,待我上九重天,他們能放過我?”
“阿漓,他們不是來殺你的...”
“那他們是來幹什麼的?!”夜漓凝望著鶴青,彷彿要看穿他內心最隱秘的:“你又是來幹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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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青沒想到夜漓居然懷疑自己是來殺她的,念及二人情誼,難免悲從中來,未及答話,門外有魔侍來報:“尊上,祭天台的司禮仇長老在殿外求見。”
“何事?”夜漓沉著臉道。
“他說是關於嘉獎和封賞本次平叛有功之臣之事。”
“知道了。”夜漓用餘光掃了鶴青一眼,便將他晾在那兒,獨自離開了。
過幾日,永晝宮舉行了盛大的慶功儀式。
宮中已有十來年沒這麼熱鬧了,夜漓雖登上魔尊之位,但這些年魔界內憂外患,並不安穩,難得有件幸事,宮人們都很高興,華燈盛宴,綺夢星河,珍饈美饌,金樽美酒,在燭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絲竹之音悠盪,婉轉低吟,如泣如訴。
夜漓高坐大殿之上,臉上卻並無喜色,只一杯一杯地灌著酒,在場魔族各界將領、顯要、長老面面相覷,拿捏不準她此時的心境,也不敢大肆慶賀,便也只在位子喝酒。
只那容璋口無遮攔,見鶴青等人在座,同鄰桌議論道:“魔族盛宴,請天界的來幹什麼?”
他的聲音雖不大,卻叫人聽得真切,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此時衡武站起來,宣佈封其為翼魔君,執掌魔族西南境,東起梵戮山,西至荒野原,並赦免了翼魔族過往罪責。
如此雖然岔開話題,轉移視線,但也不大讓人信服,容璋是天賦異稟,可他畢竟是個小孩子,如何能擔魔君一職?一時間臺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接著衡武又宣佈,賜刑廉“蚩魔君”之號,另將汜水右岸的領地嘉賞於他,此舉更是引來魔眾的不滿。
當初推刑廉做魔君之時就已經引發了不小的反對聲,彼時夜漓剛剛一統魔界,急需在身邊安插可信之人,因此力排眾議,保舉刑廉登上魔君之位,但他一個墮仙,身上沒有半點魔族血統,現下卻要賜他封號,更要將魔界領土分封給他,豈能服眾?
夜漓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心不在焉地悶頭喝酒,其餘見狀也不敢吵嚷太過,但顯然心中不滿的種子已經種下。
當時的她根本沒意識到,眼下發生的一切,最終將她引向萬劫不復。
宴會結束,夜漓還是命人將鶴青他們放了。
既不願吐露,那或許有些真相還是不知道的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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