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話夜漓就不樂意聽了:“你既當時就已經聽到了,為什麼現在才說?必然是沒安好心的。”
鶴青言辭和緩:“欺騙閣下是我們不對,但情況特殊,我們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了,閣下助我們脫難,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只要不有違道義,我們必然是不會推辭的。”
“我可不管你們有什麼隱情,我是個商人,豈有做虧本買賣的道理?”商人大叔雖然懼怕夜漓,但語氣還是很強硬:“既然你這樣說,那正好,我要送這車瓷器去西虞國,需穿越這片沙漠,路途艱險,既然你們沒錢,就護送我去西虞國吧,以此抵債吧。”
“什麼?”夜漓雙手叉腰,蠻橫地說:“沙漠這麼危險,我們為什麼要送你去?”
“夜漓,”鶴青想了想道:“我們本來就要去西域,對塞外的路又不熟,如今正好有這位大叔帶路,倒也未嘗不可,況且我們本來就欠著他銀錢...”
“我不去,”夜漓噘嘴道:“你看這片沙漠,寸草不生,荒無人煙,真要穿過去,死在路上都不知道,塞外這麼遼闊,我們為什麼要聽他的,隨他去西虞國啊?”
商人大叔一直盯著鶴青看,然後說了一句:“不穿越沙漠,這位兄臺就能活了嗎?”
夜漓轉過身來問他:“你什麼意思?”
“我瞧著你這位哥哥印堂發黑,面露死相,看樣子是沒幾天日子好活了吧?”
“你說什麼?!”夜漓聽商人詛咒鶴青,衝著他當面就是一拳:“嘿你這個人一大把年紀你怎麼說話的你。”她下手極重,瞬間打得商人皮青眼腫。
“你說誰要死了?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煩了。”若不是鶴青拉著,夜漓又要對他拳腳相向了。
“你,你,你這小子忒也不講理了,我,我,我話還沒說完呢。”商人大叔捂著臉,害怕地蜷縮著,委屈巴巴地說。
“夜漓,”鶴青握著她的手:“你先冷靜一點,聽他把話說完。”
“哼,你要說什麼,你說啊,”夜漓拳頭霍霍:“反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看你也說不出什麼好話。”說著,還做了一個威脅他的手勢。
商人大叔心有餘悸,虛擋了一下,見夜漓只是作勢嚇他,這才放心說道:“相傳西虞國有一種神草,能幫人續命,聽說就算是斷了氣,只要身子還熱乎,服了都能活過來。”
“真的?”聞言,夜漓眼睛一亮,態度也馬上變了,激動得攬著大叔的肩膀。
“當然是真的,”商人大叔誠懇道:“你看我打又打不過你,還能騙你不成?”
夜漓沒有細究,鶴青身中蠱毒又受了重傷,她心知要完全治癒只能祈禱神蹟出現,所以任何希望夜漓都不會放棄,爽快地說:“也是,那行,那還等什麼呢,快走吧。”
商議停當,他們又坐回貨車,大叔給駱駝餵了些麻草,跳上駝車,吆喝一聲,駱駝便開始拉車行駛了。
行了一段,鶴青撩開門簾探頭問道:“對了,我們還不知道閣下叫什麼呢?可否請告知姓名。”
“我?”商人大叔愣了愣道:“我叫胡為剛,你們就叫我老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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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道:“坐穩咯。”
難得老胡一箇中原人,對趕駱駝如此在行,讓他們最初的一段路行得還算順暢。
只是夜漓與鶴青還是低估了沙漠的厲害之處。
這片沙漠名叫甘塔拉,是塞外古語中“天神”的意思,沙漠地域開闊廣袤,氣候乾旱,環境惡劣,形成了隔開中原地區和塞外西域的天然屏障,據說每年都有許多對“天神”缺乏敬意的旅人,毫無準備的闖入沙漠,最後就永遠地消失在這片荒漠中,屍骨無存。
沙漠的晝夜溫差很大,白天日頭極為猛烈,直要將人炙烤得脫水去皮似的,但即便汗流浹背,身上的長衫和臉上的頭紗也是輕易不敢摘的,不然過不了多久暴露在外面的面板就會紅腫、灼熱,甚至出現皰狀,潰爛。但到了晚上沙漠中卻是涼意刺骨,凍得人直打哆嗦。
頭一天向沙漠進發的晚上他們非常幸運,老胡憑著經驗和直覺找到一棵沙冬青,讓他們可以撿些樹枝生起火堆過夜,沙冬青旁還長著芨芨草和駱駝刺,在沙漠中行了大半日,總算是見著些綠色了。
夜漓見鶴青互相依偎著取暖,伸手烤火,還是冷得直哆嗦,老胡扔了件半舊不新的皮襖子給他們,夜漓連忙接過來披在鶴青身上。
老胡隨口問:“你們...不是晉陽人,也不是做買賣的吧?”一邊又掏出酒和饃饃,吃著喝著。
“你怎麼知道的?”
夜漓在凡間走動的日子畢竟有限,便是來渡魂,停留的時間也不會太長,也沒有跟老胡這種千種心思,萬般肚腸的人打過交道,這脫口而出的一句,就直接交了底。
老胡抿嘴一笑,沒有正面回答,反而繼續打探:“你們是打南面兒來的吧?之前城門口那些帶劍的,是來抓你們的?你們是家奴?俘虜?還是逃犯?”
鶴青問道:“閣下是如何看出我們不是本地人的?”
老胡又笑道:“嗨,你們這麼貿貿然出關,一點準備也沒有,還說自己是來西域做生意的?我才不信呢。”
這下連夜漓終於看出來,這奸詐的商販是在試探他們的底細了,於是說:“有你什麼事兒,不該你問的別瞎打聽,沒聽過知道太多死得快的道理嘛,把你的饃饃肉乾拿來一些與我們吃才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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