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的告示正引起一片喧譁,夜漓的注意力卻被其他東西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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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攤旁的武康大道是大梁都城中最大的一條官道,其分叉支路更是數不勝數,彎彎繞繞,貫穿東西,直通南北。
街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雖是西域番邦,繁華卻不輸南朝重鎮。
這時,一抬八乘大轎浩浩蕩蕩地駛過。
在中原,有錢人家坐的轎子,綾羅帷幕通常都會選紅色,上面繡著的不是金魚鬧荷塘,就是丹鳳朝陽,彰顯其家世顯赫,而這一架轎子選的卻是素色的絲簾,上面用不起眼的銀絲繡著蝴蝶芳飛,繞花起舞,正是但貴氣不熱烈,奢華卻不扎眼,彰顯了主人家的好品味。
轎帷隨風飄蕩,若隱若現,能見到裡面坐著一個頭戴高冠的男子,看上去年紀不大,穿著高領重織的馬甲,衣服看上去料子硬挺,前面的一排扣子一直可以繫到脖頸,上身的衣袖和下身的褲子都很肥大,褲腳縮排一雙尖頭的高筒靴內,這便是西虞貴族特有服飾了。
西虞國國民等級森嚴,從服裝就能很明顯得看出來,上至皇親貴族,下至奴隸賤民,在梁都的待遇可是大相徑庭的。
他們三個初入大梁時,就曾親眼見過西虞貴族當街對一個奴隸拳打腳踢,將奴隸打得口吐鮮血,倒地不起的。
夜漓哪裡看得下去,嚷嚷一聲:“還有沒有王法了?!”袖子一撩就想上去教訓那個腦滿腸肥的貴族,被鶴青攔下。
相處至今,鶴青太瞭解她那個衝動的性子了,常常是腦子一熱就什麼都顧不上了,所以還沒等夜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及時制止了她。
夜漓哪裡肯聽,鶴青只好循循善誘道:“你這樣幫不了他,反而會暴露自己,不如等人群散了,我們悄悄將他救下,豈不是更好。”
要說六界之中,能讓夜漓乖乖聽話的,怕也只有鶴青了。
奴隸傷得很重,本來身體底子就不好,又沒有醫館肯收治奴隸,好在鶴青略通中原的醫術,親自熬藥施針,直折騰了兩三日,才將那奴隸救回來。
還好他們三個進城時,及時換了當地平民的衣服,行動才方便些。
竹七扶搖直上,一飛沖天,但偏偏剎不住車,只等飛得飛不動了才從雲霄上跌落下來,他們三個均是屁股著地,摔了個四腳朝天,鶴青是傷上加傷,夜漓則是怒火中燒,恨不能將竹七抓起來捋直了打兩個結,若不是鶴青在旁又是咳嗽又是吐血假裝虛弱,引得夜漓的關切,竹七可能就真要遭殃了。
夜漓揹著鶴青去了附近的一間破廟落腳,又給他輸了一些魂力,他才算略略恢復了一些。
鶴青右眼草鬼附身留下的印記始終沒有褪去,但奇就奇在他神志清醒,意識也完全是屬於自己的,身上的蠱蟲也會在他危在旦夕之際,為他續命,讓他能緩過最後一口氣。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鶴青好像是憑藉自己的意志戰勝了草鬼,他們之間似乎已經從共生共存,變成了主僕關係,雖然鶴青右眼的紋路來看,草鬼並沒有放棄抵抗,但現下也只能為鶴青所用了。
一開始他們為了活命,只是朝著人多的地方走,並不知道這裡就是老胡說的西虞國了,風餐露宿了幾日,竹七雖然每天都外出打獵,也獵不回什麼像樣的東西。
夜漓終於忍不住了,她上街看到當地人使用的銀錢,便悄悄拿魂術變了些,去換了乾淨的衣裳和食物,帶回去換洗一番,這才算有了人樣。
當然這一切都是瞞著鶴青的,不然他這個一本正經的榆木腦袋,肯定不會同意夜漓這樣做。
將受傷的奴隸帶回來之後,鶴青便時常讓竹七陪著他上山採藥,有時候採得多了,拿回來曬乾研磨,就會由夜漓帶去城中的藥房販賣,換一點錢回來。
夜漓對金錢沒什麼概念,草藥也賣得極便宜,她帶去的那些草藥深得當地藥房的喜愛,銷路很好,有時候夜漓都不得不感嘆自己做生意的天賦,若是引車賣漿,不當什麼勞什子冥界使者,可能早就富甲一方了。
這日,藥店老闆清點了草藥,取了錢給夜漓,夜漓領了錢正要走,想了想,轉身問老闆:“老闆,你可曾聽過,西虞國有種能治百病的神藥?”
她與藥店來往也有一段時日了,雖算不上相熟,但除了他以外,夜漓也不認識什麼別的西虞人了,就姑且一問,先向他打聽看看。
“能治百病的神藥?沒聽說過...”藥房老闆搖頭道:“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種違反常理的藥存在呢,如果真的有,那豈不是人人都能藥到病除了,還要郎中大夫做什麼?”
夜漓一下子就失望了,這果然是老胡誆騙他們的說辭。
老闆想了想問:“你說的該不會是聚靈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