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就被帶走了。
怪不得楊姝的亡靈會附著在那幅美人圖上,應該就是那滴心頭血的緣故,如此枉死,必使靈魂不安,從而變惡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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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萬花樓中三春說的話:“不要太相信男人,男人薄情寡義,是天性,情到濃時自是恩愛有加,大難臨頭時可就不好說了,你現在年輕貌美,自然籠絡得住郎君的心,可須知色衰而愛馳,恩甚則怨生,愛多則憎至,一旦心生厭棄,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這番話雖是楊姝學著一個青樓女子的口吻說的,也是她看透世態炎涼,人心淡漠後有感而發的。
但知道這段過往,只能使我們瞭解楊姝是如何成為鬼畫姝的,對找到並解決她似乎並沒有什麼幫助。
“有一個辦法,”書生說:“鬼畫姝上過齊嬸的身,但齊嬸的魂魄並沒有離開身體,只是被鬼畫姝的力量壓制陷入沉睡,如果能恢復她們之間的這種連線,喚醒她這一部分的記憶,說不定就能找到那幅畫。”
“那不行,”我反對道:“如果喚醒了齊嬸這段記憶,那她豈不是就想起來小莊是她殺的了,她會承受不住的。”
書生有些不耐煩:“那你說怎麼辦?”
“去彭澤,”我思忖片刻,說道:“那裡不是妖邪的老巢嗎?既然我們抓不到鬼畫姝,不如干脆打草驚蛇,逼她現身。”
書生不置可否,臨行前,計劃卻出了意外。
我們將齊嬸託付給張天師,她的病不見好,還一日重似一日,我們卻要在這個時候離她而去,我多少有些心裡過意不去。
齊嬸已經連進食都有些困難了,只能喝些米糊度日,一天裡有一大半時間都是昏昏沉沉的。
我和半夢半醒的齊嬸說了我們要走的事,她沒說什麼,半夜裡卻忽然喊叫起來,聽起來像是鬼壓床似的。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我連忙跑到齊嬸床邊,安慰她:“噓噓...沒事了,齊嬸,不害怕,有我在呢。”
齊嬸大汗淋漓,臉漲得通紅,啜泣道:“小莊,他是不是回不來了?”
我一時語塞,不知要怎麼回答,齊嬸急了,一口氣提不起來,只能短促地抽氣,我於心不忍,偷偷輸了些靈力給她保命,齊嬸總算是緩過一口氣,微弱地睜開眼,氣若游絲:“姑娘,你跟我說實話,不要騙我。”
“齊嬸...”
“你告訴我真相,求求你,不管是什麼,我都想知道,我都這把年紀了,活不久了,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小莊死了。”這時,門外的書生走進來,直截了當地說。
接下來,他便不顧我的阻攔,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齊嬸聽完淚流滿面。
“小莊這個孩子,苦啊,他從小沒了爹,只有我們母子兩個相依為命,吃不飽穿不暖,六歲之前,連一口肉都沒吃過,一件完整的衣裳都沒穿過,可他懂事,從不抱怨,後來為了生活,做了扛夫,從此更被人看不起...他,他還那麼年輕,為什麼?為什麼死得不是我,我寧願用我這條老命去抵他的命!”
我狠狠地瞪了書生一眼,想安慰齊嬸,卻又說不出什麼有用的話來,只好說:“齊嬸,你節哀,保重身體要緊。”
“二位不是凡人吧?”此時,齊嬸身體雖然虛弱,頭腦卻異常清醒:“如今是亂世,北邊打仗,南方叛亂,亂世出邪佞,受苦的只有百姓,二位既有非常人之能,求你們為小莊報仇,為百姓驅邪避禍。”
“是有一個辦法能查明妖邪正身,但需要你的幫助。”無論我如何對書生擠眉弄眼,他都視而不見,執意說了出來。
“你儘管說,我這把半邊入土的老骨頭,還有什麼可惜的。”
“不久之前,那妖邪剛上過你的身,一定在你身上留下了痕跡,比如一些本不屬於你的記憶,我若施法,可以將這些痕跡重新喚起,但是過程會比較危險,一個是她剛上過你的身,你們之間的連線可能尚未完全切斷,有被她發現從而再次佔據你身體的可能,另外...另外你可能會回憶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齊嬸聽完,停頓片刻,便說道:“來吧。”
書生沒想到齊嬸會答應得如此爽快,微微一怔,說道:“我必須提醒你,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很有可能會承受不住...你...真的想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