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霆的眸底劃過一抹異彩,瞬息又恢復如初:“辛姑娘,你還算漏了一點。那就是本殿就算要殺你,又何必親自來玉堂閣一趟。”
辛夷心中一動。她好似確實漏掉了這點。
“請殿下指教。”
“因為本殿還不願棄子。”
“那辛夷還要謝過殿下慈悲了。”
“棋局中人,講慈悲,就如同講自絕生路。我之所以不願棄子,是因為賭,賭掌控你這顆不確定的棋子,會比其他聽話的棋子,帶給本殿更大的好處。”
“灰子之懼,人人誅之。殿下卻想反其道而行之,可真是太有勇氣。也不怕引火燒身,我毀了你整盤局。”
“我敢賭,因為我是李景霆。若是這個都不敢,又如何與他賭。”
“誰?”辛夷一愣。她好似覺得,李景霆話中出現的“他”,便是他所言“或許在他手中,我也不過是棋子”的男子。
李景霆眸色一閃,自知說漏了嘴,便立馬掩飾了過去:“棋局對弈,不敢賭之人,不敢論贏。所以,辛六姑娘,本殿給你一次機會。”
“殿下請說。”辛夷彎腰一福,眸色一寸寸沉了下去。
李景霆看著辛夷的腦門頂,微微眯眼:“你為何要嫁入長孫家。給本殿一個解釋。別說什麼父命難違,連盧家之親都能想法鬧掉的人,絕不是辛府決定什麼就照做的。本殿要聽的,是你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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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的眸底頓時劃過雪色。好似初春的那看似平靜的冰面融化,尚還寒意料峭的江水一下子奔湧而出。
然而因為她低頭行禮,李景霆並沒有發現異常。再次抬眸間,辛夷又恢復了淡然的臉色。
說自己嫁,是圖長孫嫡夫人的名分,無疑是“超脫掌控,另立山頭”的棋子自尋死路。
而說自己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景霆已經將此路堵死。
半晌,辛夷露出了小女兒般的笑意:“朱門榮華,公子良人。辛夷為何不嫁?”
李景霆盯著辛夷的眼,沒有說話,辛夷也直直的凝視著他,沒有絲毫躲閃。
“這種蠢話,你也說得出?棋局之中,唯有利益,無關風月。”李景霆忽地冷冷開口,“辛姑娘,那就怪不得本殿了。”
最後一個字落下,屋內的殺意頓時凝為實質。李景霆緩緩舉起了一個手勢,雙指一旦敲下,則玉堂閣外埋伏的影衛則會齊刷刷動手。
瞬息之間,毀屍滅跡。棋子命賤,命不由己。
辛夷笑了。如果今日她就命歸地府,那她和前世一樣,猜不透人心,看不清人性,就真的蠢透了。
所以,她還有最後一招救命棋。就是以紅綾餡餅道出辛府所藏神秘人物的事,把自己的一切行動扯到他身上去。雖然會兩方得罪,但至少現下,可求得一絲生機。
辛夷櫻唇輕啟,剛要說話,卻是另一個聲音從窗楹傳來——
“本公子不過晚來幾步,就瞧了這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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