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以後我娶你吶!”
我娶你。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沒有任何許諾或一生之類,聽來都像是市井間的大白話,直白坦率到若稚子。
卻是凡俗女子最想聽的話。
無論是棋子還是弈者,無論是王侯還是平民,到底都是世間女兒朱顏嬌,最終的最終,求的不過是白首一心人,繁華富貴輸贏幾何,都抵不過琴瑟在御歲月好。
棋局終點,還是並肩立黃昏。塵埃落定,唯有柴米油鹽安。
俗世煙火氣,到底是最可愛。
我娶你。作我的妻,一生相攜,然後再不分離。
身為夜梟的鐘昧,霎時就紅了眼眶。
就這樣,一輩子。
和你。
一起。
年熱熱鬧鬧的來了,又熱熱鬧鬧地走了。
天和十二年。正月。長安城的雪依然大如茅,街道上鮮紅的爆竹殼子積了尺厚,年的喜意還沒從百姓臉上消散,陰雲卻爬上了辛夷雙靨。
只因江離轟轟烈烈地把盤空幾條街的貨物送到辛府,整個辛府大院都被塞滿時,街坊鄰里掀起了軒然大波。
一方說是懷安郡君風頭正盛,棋公子自恃有些家底,買了年貨來獻媚郡君,為來年謀些好處。
另一方說是懷安郡君身為外命婦,由著年關歲喜,送禮賀喜的人也不少。棋公子一介平民卻盤了一條街來,壓過了其他人的風頭,是僭越尊卑,大大的不合規矩。
兩方議論甚囂塵上,卻獨獨沒什麼有關風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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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是二人身份差距在那兒,沒人敢往多的想,要麼就是被刻意掐滅,流言的頭兒都死在了搖籃裡。
外面街坊怎麼傳,辛府卻是喜笑顏開。
全族罷官後,僅靠老家佃田渡日,不僅沒了官家的舒服日子,連日常開銷都是掐著來。而滿街的年貨搬來,自然是讓族中庫房好好充實了把,連帶著對辛夷感天謝地。
正月。初十。走家串戶,開門迎禧。
當辛夷坐在王府的繡墩上,看著面前的王文鴛時,長安的兩種議論還在她腦海裡迴盪,勾得她眸底一抹暗暗的笑意。
她正是得此啟發,福至心靈靈光現,才得出了棋局下一步,才有了這備禮上門,給王文鴛拜年來。
看來辛周氏說“大贏不贏”,果真是有道理。苦思冥想的想不出,出去慶年賞玩番,反而得了解。
“懷安郡君……郡君到底是何意……懷安郡君……”王文鴛注意到辛夷走神,本就陰騭的面容愈發黑了,說話像從齒縫間迸出,“郡君果真是別有用心,人坐在眼前,心卻想著別處。”
“哪有什麼用心。不過是我辛氏和王家和解,又逢年關歲喜,我若不上門拜年,就太不合規矩了。”辛夷眸色一閃,迅速地恢復了常態,連唇角的笑都不多不少。
王文鴛從鼻翼裡擠出絲冷笑:“黃鼠狼給雞拜年,說什麼好聽話。此屋有影衛把守,斷無隔牆之耳,郡君有話直說,沒必要裝這副嘴臉了。畢竟你我的怨結,互相都明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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