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青蚨主之令,爾有異議?”
竇安再次拿起玉印,敲了下案板。雖然聲音不大,卻如金雷大鐘砸響,讓商賈們臉色一白。
打頭的大漢乾乾地咧咧嘴,又揉了揉眼睛,遲疑道:“……青蚨主……不是竇曦老爺麼……何時輪到你這個小子……”
“見印如見人。印在誰手,誰便是青蚨主。”竇安邪邪地一聲冷笑,“還有,面對青蚨主,你方才說,這個小子?”
大漢渾身一個激靈。百年的商道規矩,讓他的身體比本心先一步作了反應:他撲通聲跪下,些些惶恐地求饒:“青蚨主恕罪!小的是粗人,青蚨主莫怪!見印如見人,您老就是青蚨主!小的不敢說半個不字!”
旋即其他商賈們也紛紛跪下,雞啄米似的點頭:“一切聽青蚨主安排。暫時提高鮮卑葡萄酒的酒價。”
商道封王。熙熙競風流。在商賈的國中,青蚨主便是一國之君,靠的不是麟德殿帝王的權,而是近乎妖孽的手段。
能以一己之力,扶持起一國的商基,也能一人之手,摧毀九州的商道。何況小買小賣,更是動動指尖,就能富貴落魄作等閒。
此,謂之權。商權。
然而還有些個膽大的胡商,似乎不太清楚漢人的規矩,兀自嘀咕了句:“他就是你們大魏的青蚨主?這麼年輕。況且聽聞在皇帝的壓制下,竇家已經沒落,這到底算數麼。”
“切莫胡說!”大漢嚇得連忙瞪他一眼,“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竇家雖今不如昔,但豈是你我這等小商賈可非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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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胡商吐了吐舌頭,也不再多嘴了。同眾人一般伏地拜倒:“遵青蚨主令。暫時提高鮮卑酒價。”
“去罷。”竇安點點頭,吞下了最後塊烤饢,淡淡地道了句,放佛不過是吩咐了件吃喝玩樂的小事,隨意到風平浪靜。
商賈們紛紛退下,駝鈴聲陸續遠逝。小酒壚似乎生意不好,就剩下了竇安一個人,一摞烤饢一壺酒吃得津津有味。
“你可要來點?這塞外春寒料峭,可比不得靡靡關中,吃點東西暖暖身子?”竇安斟了一杯酒,向某個方向一舉。
原來一抹倩影,不知何時,像鬼魅般的無聲出現,俏生生地立在那裡。一襲黑衣,身段曼妙,眸子卻是若鷹隼般,冰冷地鎖定了竇安。
她見竇安認出了她,並沒太詫異。反而索性取下蒙臉黑布,露出張眉蹙春衫眸若桃花的容顏來。
“公子早認出了奴?”女子沒有接酒,語調雖溫柔,眸底壓抑的殺意卻沒一絲溫度。
“花間樓頭牌,躚躚。天樞臺影衛,影十九。”竇安唇角一勾,“也是本公子的老相好。是也不是?”
“黑衣示人便是梟。公子最後半句話,就沒必要了。”聽到太過直白的“老相好”三個字,躚躚冷冷地蹙眉。
竇安笑了笑,舉得痠痛的手放下,自顧飲了那盅酒:“都躲在暗中看到了?”
“原來牡丹花下客是青蚨主。原來流連煙花的無賴公子,是一手掌控大魏商道的人。”躚躚一字一頓,字字如從齒縫迸出,“就不知公子接近躚躚,到底以哪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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