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沒回話。一邊聽著,一邊打量女子,眉尖漸漸蹙起。
女子三十出頭,風韻猶存。眉似初春柳葉,常含著雨恨雲愁,臉如三月桃花,暗帶著風情月意。纖腰嫋娜,檀口輕盈,就算著普通衣衫簪荊釵,渾身上下都散出股風流氣。
“這是布莊的掌櫃……秋掌櫃?爹爹找的?怎的瞧著不靠譜……不正經……”辛夷抬手掩唇,扭頭向竇安低語。
“最近表妹你心情不好,誰敢提製春衣的茬……只有姑父大人不怕,一個人上心,親自出門找布莊……但姑父大人一介官老爺,平日哪當過這種差……難得跑腿一次,不靠譜也正常……”竇安壓低語調,有些為難,“人家都來了,總不能再讓她回去,拂了姑父大人的面子,也是不好……”
見辛夷和竇安沒理她,秋姓女子索性掏出紅羅帕,往二人鼻前甩了甩,似乎要牽回二人注意,帶起又一陣香風,燻得二人直咳嗽。
辛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欲言又止幾番,終於嘆了口氣:“秋掌櫃,大概情況,相信我爹都和你說過了。這是家兄,竇安,掌府中銀兩。你先和他把價談好,我倆再商量式樣用料。”
“都好說,好說。奴也是新接布莊不久,自知比不上別家,定會給姑娘一個好價錢。”秋姓女子嬌笑盈盈。
“對了。恐怕我爹沒給你提。竇安也你算進去。”辛夷一把拉過翠蜻,眉間騰起股溫柔,“這是我大丫鬟,把她的春衣按姑娘的制。多的銀子自會算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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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奴婢不敢當!”翠蜻唬得跪下。竇安撥算籌的指一滯,有分不理解,又有分理解。
秋姓女子倒是喜得多了生意,笑得愈粲:“奴記得了。就這一個丫鬟的春衣要交代麼?奴聽聞姑娘還有個大丫鬟,叫什麼佩的,不需要用好料子麼?”
“香佩?你問她作甚?”
辛夷眉梢一挑,臉色多了分警覺。
“哎唷,好歹是姑娘貼身的,自然與其他奴婢不同。不然問問她本人,這沒見著呢?”秋姓女子一邊碎嘴,一邊探頭探腦,四下尋找起來。
辛夷微微眯了眼:“我辛府如何待下人,不用一介外人多嘴罷。我辛夷如何行事,更不用一個布莊指教罷。”
話說得輕淡,卻猛地迸出寒意。來自棋局弈者的威壓,讓秋姓女子渾身一哆嗦,立馬縮回了頭。
“奴隨便叨幾句……隨便隨便……還是算銀子罷,銀子……”秋姓女子尷尬地笑笑,轉身向竇安走去。
辛夷蹙眉良久,不見什麼破綻,只當這掌櫃不省心,也就不做多想,湊過去討論春衣用料。
三人很快定了下來。秋姓女子拿了一半訂金,笑得花枝亂顫,遂告辭出來,說立馬趕回去下布,就不用送了。
辛夷自然應了。旋即就去找辛歧,商量佛禮避禍的劫,並未留個眼,熱鬧的辛府乍然就恢復了安靜。
然而秋姓女子臨到門口,腳步就拐了彎,瞅了瞅四下無人,拐進了通向辛府後苑的一個偏僻角落。
那兒,一名背影熟悉的年輕女子正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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