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敞亮的亭臺四面無牆,只有輕綃珠簾在風中輕拂,送來滿園荷香。亭中置數十張黃梨木鏤花包銀大案,案上美酒佳餚不用細說。中央一株三丈高珊瑚玉桂樹,四下金爐焚香繚繚,玉雕闌干翡翠屏風,將亭子裝扮得如蟾桂月宮般。
亭中佇立著數十位長安各家官府的小姐姑娘,將亭子幾乎黑壓壓的塞滿了,空氣中充斥著水粉香,玉石闌干都被胭脂染紅。諸人才到不久,並未入席,只是站著戲笑說話,細看來,諸女簇擁著當首的是五姓七望女子,還有東道主長孫毓汝。一堆人中又以盧錦為首,連長孫毓汝都帶了討好的笑。
辛夷進來並沒有誰發覺,或者說,發覺了也沒人理她。除了背對她的長孫毓汝幾人,其他人都是乜了她一眼後,就淡淡的轉過頭去,繼續和好友說笑。彷彿沒看見辛夷這個人。
現場的貴女們至少都是四品府第出身,辛夷一個五品府的庶女,要不是和長孫扯上了姻緣,她們但嫌理她半眼都掉了身份。
“姑娘,我們悄悄過去直接找長孫小姐罷。”綠蝶乾乾立在亭子口,也覺得尷尬,臉頰都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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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搖搖頭。她不是出風頭的人,但她即將嫁去長孫,若是此刻被長安閨中輕看,以後在長孫府根本無法立足。
況且,她已不再是棋子,她也是對弈者。她要的不是委曲求全,而是掌控全域性。保自己,保這條命,也保餘生靜好。
退,只能死路一條,進,尚有萬千生機。
“綠蝶,整理儀容,抬起頭來。”辛夷輕道。跟在她身後的綠蝶卻是被唬了跳,因為她家姑娘的聲音驀地變得平靜,平靜到讓人心駭。
辛夷理正髮髻中的釵環,撫平羅裙上的皺褶,將鬢角溜出來的青絲別到耳後,紋絲不亂,大方天成,她邁步向場中走去。
聚成團說笑的貴女們注意到辛夷從容走來,不由略微側目,但若此的也只是四品府第的女子,三品以上和五姓七望,就算聽到了愈發清晰的腳步聲,亦是眸色都沒閃下。
辛夷蓮步帶風,忽地朗聲笑道:“我來遲了!不曾迎接各位姐姐妹妹。待會兒我自罰三杯,權當賠罪了!”
一語出,滿堂驚。
且不說在場諸女都是恭肅端莊,細聲溫語,不敢失了官家小姐的儀態,辛夷卻人未至,笑先至,一派放誕無禮。
最重要的是,辛夷這番話實在是,太耐人尋味。
話中的意思儼然她是主人,各府貴女哪怕五姓七望也只是她邀請來的。言詞間毫無五品小官的寒酸,反而平輩論交,隱有傲然。
註釋:
1.飛螘:即白蟻。我國古書中已經有對白蟻記載,但是分類混淆,古書中蟻、螘、飛螘、蚍蜉、蠡、螱等,都與螞蟻混同。直到宋代才始有白蟻之名,並確定為白蟻的別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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