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侍從面面相覷,鄭斯瓔如今在王儉眼中的地位,絕不是“一個外姓大小姐”可以衡量的,不然也不會把長安城門明面上交給她。
幾乎是一瞬間,王家的人便沒理睬王文鴛半眼,而是敬畏地得了鄭斯瓔的令,強行架著王文鴛回城中去。
王文鴛上半身被拖著,雙腳拖曳在雪地中,活像個捆住翅膀的雞,叱罵聲一路未歇,這番儀態自然又引得竊笑一片。
待王文鴛進城良久,風雪吹得怨罵聲都散了,鄭斯瓔才神色如昔地看向辛夷:“天色已晚,紛爭已解。懷安郡君還是快些回府罷,彼時路上凝了冰,馬車也不好走了。”
“多謝鄭大姑娘好意。”辛夷莞爾一笑,眉眼彎彎,“聽聞長安官家小姐中,數鄭大姑娘最會下棋。什麼時候本郡君也要厚臉登門拜訪,向鄭大姑娘請教些棋道了。”
辛夷笑得親切如水,如同面對自家姐妹,但後半句話中的深意,卻壓抑著刺骨的寒意。
“這是自然。棋局的勝者只有一個。天下棋是,其他的棋也是。”鄭斯瓔也古怪地咧嘴笑了。
天下棋是。其他的棋也是。比如情局。
這是盤只有辛夷和鄭斯瓔才懂的局。
是女人間的棋,也是姐妹間的勝負。
旁人聽得稀裡糊塗,百姓們都打著哈欠陸續散去,辛夷卻目光灼灼地頷首:“很好。那麼,我辛夷,拭目以待。”
最後一個待字落下,辛夷驀地拂袖離去,根本沒再回頭,瞧鄭斯瓔半眼。
辛夷利落地上了馬車,吩咐車伕駛入長安城,坐在車沿的香佩不安地連連回頭:“姑娘,鄭大姑娘還立在雪地裡,遠遠地瞧著你哩。”
“瞧就瞧唄,也不會少一塊肉。她不嫌天冷腿痠,咱們瞎操什麼心。”辛夷摟緊了湯婆子,方才久立雪地的冷,放佛現在才緩過來,一齊齊衝上來,凍得她連打了幾個寒噤。
香佩連忙湊身過來,為辛夷撥旺了炭火,可她的眼神兒有些飄忽,撩起幾星火星子,險些濺出來都沒察覺。
“香佩,你心裡有事。”辛夷盯緊了香佩每一絲表情,一字一頓道。
“奴婢不敢。姑娘算人算天,奴婢只管按姑娘吩咐的去做,不敢有半分多嘴。”香佩嚇得連忙伏地拜倒,生怕引起辛夷什麼誤解。
辛夷一邊掐滅飄出來的火星子,一邊淡淡道:“你在疑惑那個突然解危的車伕罷。能夠乍然推翻馬車,就算是女子乘坐的一人馬車,也是有些分量,絕不是尋常車伕容易辦到的。”
香佩咬了咬下唇,依然沒說半個字,似乎辛夷沒讓她說話,那她就是心裡翻了天,也得掐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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