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定黑白,一刻判生死。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瞬息,也足以改變全域性的輸贏。眨眼呼吸之間,便是人頭落和榮耀赫的區別。
隨著疾馳到極致的馬蹄聲,視線裡出現大明宮的金簷,建熙公主覺得自己的呼吸也困難起來。
她當然明白懷中這奏摺的重量。那是她自己的性命,也是王家對她的重託:站到鄭斯瓔一頭去,撇清和王文鴛之死的關係。
就算她自問清白,但若被棋局中人利用,“王文鴛刺傷鄭斯瓔”就會成為她的指使,畢竟王文鴛一直跟著她,家養狗咬人了,難免讓人歸到主子頭上。
“該死!王文鴛你這個瘋子!死了就死了,還要連累到本公主!”李建熙狠狠地一錘錦墊,眉間除了暗恨,絲毫沒有悲傷。
“公主息怒!奴婢斗膽,尚有一事不解。既然時間緊迫,當時為何不直接遞摺子,而要先去看望鄭斯瓔,再進宮諫言呢?白白耽擱半天,不然也不至於此刻,急到分秒必爭。”丫鬟小心翼翼地覷了李建熙眼,縮著脖子問道。
李建熙白了她眼,冷笑道:“天下人都知,我和王文鴛常混在一起,和鄭斯瓔自然是對頭。如今卻上道摺子說,王文鴛該死,這變臉快得,百姓也沒這麼好騙的。必須先去看望鄭斯瓔,把態度端出來了,摺子才好令人信。得趕快將摺子送進宮,第一個送進宮。”
李建熙又不禁撩起簾子,心焦地看著視線裡的大明宮,哪怕身側重重侍衛守護,也不能消弭她眉間的警戒。
平日並不覺距離遠的宮門,此刻卻若咫尺天涯,一咫隔開一咫生死,一尺便是一尺輸贏。
暮色中的長安官道,唯見一輛馬車疾馳,棋局無情,分秒催魂。
而這一幕落入辛夷的眼裡,卻勾得她唇角一抹冷笑:“李建熙真是急了。這麼趕著馬跑,也不怕馬累死。”
“是她第一個送奏摺進宮,還是棋局他方第一個送進宮。這場王文鴛之死的判定,拼的就是個時間。”一個男聲如鬼魅般從旁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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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沒有回頭,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聶軻,你雖是晉王的影衛,這看人下棋的功夫,卻是不像個使刀劍的莽夫。”
聶軻也不置可否地笑笑:“郡君謬讚,軻不敢當。郡君當日向王爺借兵,王爺便大概猜到了郡君意圖:截建熙公主奏摺。只是王爺驚詫,一切的一切,郡君都提前算到,還算得分毫不差。所以才能提前在此截留,比棋局他方都早了步。”
王儉棄子,建熙喊冤。辛夷算到了。
皇子離京,王家阻晉。辛夷也算到了。
前者是辛夷借兵的債,後者是辛夷還恩的利。一環扣一環,利益恩怨連。
辛夷眸色一閃,咧了咧嘴:“所以,你家王爺已經探查到王家的動靜了?”
聶軻也沒遲疑,答得很是利落:“不錯。過完年返回自家封地是祖訓,離京的聖旨估摸也就是這幾天。如今王爺人還在長安,可王家的人就坐不住了。我等影衛最近探得風聲,王儉準備在王爺回京的途中,使些絆子,不能要了命也要咬塊肉。”
聶軻頓了頓,瞥了眼辛夷,見後者始終面色平靜,放佛聽人說書打著盹兒,他才繼續說了下去。
“王爺也正是探得這風聲,才決議向郡君借兵,和郡君聯手覆王。只是王爺驚歎不已,連影衛都還沒得風聲,郡君就算到了王儉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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