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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 捉鱉

三日,兩日,一日。

距離分封大朝只有一日了。

若說戰火只是為了太平,那麼紛紜和亂世只是為了託舉起新的掌權者。

立在鮮血和白骨上的大明宮,輝煌璨爛宛若神霄,紅牆琉璃瓦佔據半爿長安,將在明天,掀開新的權力分割棋局。

山河哭,王者出,亡者自有人遺忘,勝利自有人瓜分,這場從盧到王的硝煙,為金鑾座的更迭鋪就了鮮花路。

同日,三省六部,兩王軍營,傳來了結束這一切的戰報:王儉遺部在關外五十里某處被攔截,越王並晉王親自領兵,緝拿叛賊。

同日,王儉倉皇往長安城逃竄,意圖趁兩王出京,京城空虛,舉奇兵反將一軍,直搗大本營。

同日,在王儉抵達長安城關,還自信滿滿地令守關的皇后王儀開關,下一刻,他的臉就變為了死白。

皇后王儀亮出了越王旗,關城門,拒王儉殘兵於外,死守不應。

後有晉越雄兵攔截,前是長安城關緊閉。王儉終於被困得進退不得,唯成甕中之鱉。

於是,當晉王李景霆騎在馬上,看著不遠處的長安城關,還有關下倉皇若鼠的王儉,露出了笑容:“老四這棋佈得好。竟然早就收買了皇后,讓她臨陣倒戈,落下決勝一子。”

越王李景霄擦拭著寶光凜凜的劍,似笑非笑:“皇兄這是什麼話。本王還在追殺王賊,你卻早就派人進宮稟報了父皇。這乖賣得真好。”

“我那是信任皇弟,一定備好了手段,能拿下王儉。”李景霆一笑,眸色沉沉。

二人騎在馬上,戎裝甲鍪,意氣風發,身後十萬親兵弓弩,氣勢磅礴若天兵神將,漫山遍野馬聲嘶鳴,出鞘刀劍寒光直刺蒼天,兩柄王旗,一“晉”一“越”,金織蛟龍幾乎騰空而起。

最後一局,落棋子。

審判劍落,誅逆賊。

雙龍奪珠,王選出。

李景霄看了李景霆一眼,眉梢一挑,忽的換了個話題:“皇兄若真信任我,怎還會揹著本王,那晚私自見了辛夷。還特意保了密,本王的影衛都沒探出你們說了什麼。”

李景霆眸色一閃,握緊戰馬韁繩的手加大了力氣,臉上卻依舊是淡淡的笑:“辛夷是本王孺人。戰平後回趟府,有什麼不對麼?”

“是麼。”李景霄扯了扯嘴角,辨不清是冷笑還是嘲笑,他望了眼身後,數萬帳下親兵,凜凜若海面的刀劍寒光落入他眸底,激起了刺骨的暗流。

“三皇兄,弟弟勸你最好如實相告,辛夷和你商量了些什麼。否則,明天的分封大朝,說什麼‘兄弟齊心為上分憂’,本王不介意‘一府獨大’。”

直白的話,若出鞘的劍,兄弟之間布開的局,絲毫不留情面。

生在大明宮的兒郎,只有君臣,從無手足。

李景霆懂,太懂,所以他也沒有任何藏拙,冷笑道:“老四,你把話說這麼開,也不怕高興太早?是,你臨門搶了戰功,又佔著十年歸來的傳說,民間把你傳得跟神似的。但你可否聽說,不久前蕭家一場秘密的繼承儀式。”

李景霄眯了眯眼,語調愈寒,逼視著李景霆:“什麼意思?”

李景霆一笑,腰間佩劍握得用力,金戈聲同時炸響在他眸底。

“如果我說,蕭氏之翎,是我的人。皇弟,又當如何自處?”

蕭氏之翎。

簡單的四個字,卻霎時觸動了龍的逆鱗。

李景霄眉間迸發出一股戾氣,夾雜著隱怒和挫敗,若說目光為劍,他幾乎能將李景霆撕個粉碎,然而他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