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公主:經與內務府備案比對,並無此物賜出記錄!”御林軍的大喝再次印證了長命鎖的古怪。
出自大明宮,卻沒有以賞賜贈予等手段帶出宮的記錄,那隻能說明,這長命鎖的來歷見不得光。
“鹹德三年,尚工局。還是從沁水軒找到的。”建熙公主重複了這幾個字,目光如鎖定獵物般鎖定了辛夷。
幾乎是同時,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鎖定了辛夷。
沁水軒是辛夷如今住的地兒。自從辛栢、辛芳、辛菱接連沒了後,她在府中地位水漲船高,早從偏僻的玉堂閣搬到了沁水軒,重簷小閣樓,臨街梧桐碧。
雖然由了喜清淨,辛夷並沒有應辛歧的建議,多添置些丫鬟或擺設,依然只有綠蝶一人,東西什物更是從玉堂閣原封不動地搬過來的。
是故如今,辛夷不可置信地盯著那長命鎖,腦袋裡頓時一片空白。
她沒見過。她可以肯定,她沁水軒從來沒有這等東西。
“這不是我沁水軒之物。”辛夷抬眸,死死地看向建熙公主,“我這個沁水軒之主都從沒見過,真不知御林軍又是從哪裡搜出來的。”
辛夷言語間帶了試探。若是御林軍蓄意誣陷,臨時放進去的,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好,便如郡君所願。來,御林軍說說,這箱子從哪兒找到的。”建熙公主豎起根豆蔻紅指,唇角泛起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沁水軒東廂房的東南角,被個凍石花架子壓著。”御林軍一字不落的答得細緻。
所有人的目光愈發耐人尋味。辛夷的心卻在寸寸下沉。
東廂房。東南角。凍石花架子。樣樣都是她的沁水軒。若是臨時放進去的,斷不會如此熟知。
所有的懷疑都指向了辛夷,加上之前辛夷信誓旦旦說辛府“清白”,更顯得前後打臉,任何狡辯都是欲蓋彌彰。
“懷安郡君,汝作何解釋?”建熙公主拿起長命鎖,兀地扔到辛夷面前,嬌喝傳遍辛府。
砰一聲。長命鎖砸到石磚地上,也砸到辛夷心頭。
她彼時再平靜的面容,此刻也些些發白。那寶光輝煌的長命鎖躺在她眼皮子底下,如條毒蛇嘶嘶地吐著信子,聲聲聽得人心瘮。
“不可能,不可能……”辛夷低低呢喃,藏於寬大袖袍中的指尖,驀地刺入了掌心。
她滿腦糊塗,何時沁水軒有這樣個長命鎖。
她靈臺混亂,自己竟然會那麼快地輸了棋。
冥冥中若有張王家的敕令當頭砸下,上面鮮血淋漓的一個字:死,灼得她瞳仁劇痛,鼻尖放佛聞到了血腥味,腥得她陣陣反胃。
物證已在,無可抵賴,按照大明宮的御令,搜尋出存疑宮物,物品收繳,人也要被押入大牢。而一旦身陷囹圄,莫須有之罪,顛倒個黑白,是王家的拿手好戲。
辛夷的指尖不斷掐進掌心,一寸一寸,所有解局的計謀以驚人的速度劃過腦海,一策一策。
然而,當辛夷發現王家的殺機披了“聖旨”的外皮,連搜查都被建熙放話是按規矩來的,她的額角霎時浸出了層冷汗。
死路。沒有任何解的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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