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禁軍頓時覺得丟人無比。眉眼間戾氣幾乎凝成實質。
“臭娘們!鬆手!“那禁軍一聲怒喝,手上的力道猛的加大,竟是一個咬牙,硬生生地抽出了寶劍。
身為女子的辛夷力道比不過,只覺掌心一陣撕裂的劇痛。
鮮血頓時濺地三尺。
同時那力道勢頭不減,辛夷又順勢陡然栽倒在地,咚一聲悶響,石磚地砸得她眼冒金花。
雙手鮮血,髮髻散開,磚地上的灰嗆了她滿臉花。曾經風頭無限的懷安郡君,此刻卻狼狽到可憐。
“囂張什麼!還以為自己是郡君?如今不過是賤民,也敢奪御林軍的劍!找死!“那禁軍和周圍的同僚氣極反笑,輕蔑的目光如同在看條狗。
旋即,無一絲凝滯,寶劍再次斬下。看其來路,竟是要一刀連斬兩個人頭。
千鈞一髮。
“你敢!“辛夷和辛歧的怒喝同時想起,辛歧的指尖轉眼碰到了貼身藏著的小刀。
那是把匕首。上刻“北飛魚“。眨眼取人命。
“跟你們拼了!“辛氏族人們也各個眼眶通紅地衝上來,豁出命的要討口氣。
眼看著局勢就要失控。打頭的王姓將軍的呵斥從旁傳來——
“一群蠢貨!正事沒幹,哪門子狗發瘋!“
劍頓時入鞘。禁軍們如見了閻王,嚇得臉色一白,互相推諉著怪罪。
王姓將軍瞥了倒在地上,滿手鮮血的辛夷半眼,如看只反正都活不久的螻蟻,白眼一翻就略了過去。【△網 .ai .】
他看向了那群禁軍,厲聲喝斥“都過來搜搜祠堂!難道要本將軍親自動手?“
“不敢不敢!放著小的們來!“禁軍們諂媚地陪笑,狗腿子麻溜地跑過去,再也未理會辛夷諸人。
然而當辛夷看清禁軍接下來做的事,連屈也顧不得,滿手血也顧不得,就痛心疾首地喝出來。
“住手!都給我住手!“
旋即十幾個辛氏族人也發狂般衝過去,好似前方是出鞘的刀也不怕了。
原來王姓將軍正帶著禁軍抄檢祠堂。
祖宗牌位被呼啦得一地,香燭書畫被踩得稀爛,供奉瓜果隨意地塞進禁軍口中,那佛像渾身的珠玉更被諸人一窩蜂地扯下。
作為一個流傳百年的仕族,祠堂是家族淵源的象徵,是血脈的自豪,是族親同心的榮耀。
而如今,祠堂被這樣野蠻地毀去,不亞於在眼皮子底下,挖辛氏的祖墳。
“不許碰小哥哥的牌位!“辛夷拖著帶血的手,恨意滔天地搶過個木牌,憤恨的眼角幾欲裂開。
“嫡長子辛柏君之靈”那木牌如此寫。
“豎子爾敢!不許動晚晚的長明燈!”辛歧也淒厲大喝,要從禁軍腳丫子下救出竇晚的長明燈。
“爾敢對我辛氏太祖不敬!我跟你拼了!”“畜生!連佛祖的瓔珞都拿!也不怕遭報應!”“誰敢動亡父的紙紮!先踏過我屍骨!”
不一的怒喝悽嘯響起。辛氏族人們都像發了癲般,通紅著眼睛拿命去阻。
“一群賤民!反了都!聖旨抄家,寸草不留!還敢攔禁軍的劍!老子砍了你們!”禁軍們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莫大的侮辱,三百把刀劍齊齊出鞘。
寒光凜冽,殺意露骨。
辛氏族人們也都把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抄起可用的剪刀犁耙,滿臉憤慨地迎了上去。
“喲嚯!辛氏都被王家盯上了,臨死前還知道蹦跳下?族都要滅了,還曉得護個破祠堂?老子就毀了!怎樣!”
當頭的王姓將軍眉眼扭曲,如同惡鬼,手中寶劍狠狠剁下,頃刻將最上首的牌位砍碎。
“辛氏始祖考妣歷世祖考妣及祖宗三代考妣一切之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