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不鹹不淡地應了句,她也不像香佩多解釋,只是拍了拍馬車的車軾:“外面兒雪下大了,上車裡去。咱們繼續等著,等到天黑再說。”
“不急著回府,也不去其他地兒,就在車裡等天黑?”沉默寡言若香佩,也不禁疑惑一個接一個。
“民間有句話:月黑風高,殺人正當時。唯有到天黑了,那些露馬腳的人,才能亮出鍘刀。”
話音剛落,辛夷就鑽進了馬車裡,旋即就是撥弄湯婆子的清響。
香佩點點頭,又搖搖頭,只得跟著進了馬車,連聲喚道:“姑娘別動湯婆子,小心炭火飄著,放著讓婢子來。”
金翅樓外,風雪地中,一輛馬車靜靜待著,眨眼就蓋了滿篷的雪被。
而同時,另一邊,王文鴛的昭君帽上,也蓋了一層雪被。
“姑娘,這雪又下起來了,姑娘撐傘罷。”她身旁的個小丫鬟,手裡攥著把傘,略帶緊張地勸道。
“你以為本姑娘不想撐傘?可是辛夷沒撐傘,本姑娘就不能。”王文鴛連連抖著帽上的雪,些些悶氣兒地道。
小丫鬟癟癟嘴,將自己想撐傘的念頭壓了下去:“姑娘今兒出門,穿的是懷安郡君一樣的衣飾,連撐不撐傘都是一致的。姑娘堂堂王家大小姐,何必要跟著個外命婦行事?”
“不處處和她一般,怎能讓暗中的那些人,錯認為我就是辛夷?”王文鴛白了小丫鬟一眼,深一腳淺一腳地踏在雪地中,“教你打聽過了,辛夷真的已出了金翅樓?”
“把姑娘錯認成是辛夷?這是什麼打算。”小丫鬟聽得發懵,回答卻是不慢,“婢子剛從本家影衛得來的訊息,懷安郡君拜謁晉王剛出。”
王文鴛點點頭,眸底一劃而過的戾氣:“很好。那邊辛夷往城中回,這廂我這個‘辛夷’也在返路中。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教人拿不清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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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鴛又拉低了昭君帽,幾乎將她整個頭都遮了起來,渾身只露出陰騭的眼,還有那雙踩在雪被裡的腳。
如今的她,若不識辛夷的人,只會真假難辨。畢竟見過辛夷本人面容的人很少,大多數人只是憑著衣飾和傳言,依稀辨得個大概。
而若被王文鴛這番有心模仿,真真假假就能看花了眼。棋局中的人向來自詡聰明,最大的可能是假定其中一個為本人,然後兩者同時鎖定,寧可錯殺也不漏殺。
一個“辛夷”正在回城,另一個“辛夷”也在回城。
加之棋局各方多不相信,辛夷拜謁晉王,只是簡單地恭賀年關。於是兩個“辛夷”的出現,就會順理成章地攪渾這潭水。
“王儉識得辛夷,他的影衛卻不一定。平日若一個還好說,若被我刻意弄出兩個,只怕多少會迷了眼。畢竟我為王家嫡小姐,沒人比我更清楚,王家影衛平日是如何認人的。”王文鴛瞧了眼不遠處的馬車,露出了古怪的微笑。
那馬車儼然也和辛夷乘坐的一模一樣。
小丫鬟眼珠子轉了幾圈,依稀明瞭些自家姑娘的心思,半帶諂媚半敬畏地笑道:“姑娘好心思。大人若聽得回報,疑似有兩個辛夷,只怕會認為辛夷在玩障眼術,心懷鬼胎,別有用心。那大人和辛夷的怨結就又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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