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夫人這會兒聽到全部過程,哭得已經站不住,顫顫巍巍的往後退了兩步,姝奕連忙上前扶住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銀針,給她紮了兩人,昏厥之際的人逐漸清醒過來。
“老爺,快些想想法子,救救珠兒啊。”付夫人清醒過來後恢複了力氣,哭著央求著自己的夫君,心中不斷在懊悔著送女兒去選秀之事。
付知府也有些恍惚,他強撐著讓自己保持冷靜,接過那個令牌看了一眼,眼睛瞬間紅透,隱隱的像是要滴出血來似的。
“王中申老子和你拼了!”他用力握著那個令牌,像是要將它捏碎似的。
江林木看著他這個樣子,鋒利的劍眉輕挑,“大人難道之前真不曉得他們所行之事?”
他怎麼可能一點不曉得此事,這到底是他管轄的地界,便是他說自己毫不知曉,江林木和姝奕也不會相信,宋娘子等人曾經也沒在城裡少鬧過,便是聾子也是見過宋娘子等人。
只能說刀子不割在自己的身上,他就感覺不到疼。
氣到臉色都變紅的人,聞言側頭看著身邊這個不起眼的年輕人,一雙有些稀疏的眉,越皺越緊,“你是什麼人?”
“生員江林木,見過知府大人。”他規規矩矩一揖到底,但那雙清冷的眸子卻滿是不屑和嫌棄,絲毫不加掩飾。
“你又和這事兒有什麼關系?”付知府剛才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會兒才想起來這屋裡還有兩個外人。
這次不等江林木和姝奕說什麼,一旁的蘇生安先開口回道:“回大人,屬下就是在城外遇到這二位搭救,方可躲過王中申等人的搜查,活著回來報信的。”
弄明白了他們的身份,付知府臉上帶著幾分不耐煩,“現在訊息已經帶到,這裡也沒有你們什麼事了,去管家那邊令十兩賞銀,回去後今日之事不得外傳一個字,不然本官要你們好看!”
江林木對上他不怒自威的眸子,絲毫沒有膽怯,甚至平淡的回視著對方,“此事說來還真和生員有些關系,大人若是想徹查此案,或許我們夫妻還能幫到大人一二。”
他說完,看著付知府一副不屑的神色,挑眉說道:“大人若是不願意合作徹查此案,生員也可以帶著王中申的罪證,前去京城為受苦受難的百姓討個公道,只是大人倒時也難逃翫忽職守之罪。”
姝奕看著付知府不善的目光,心頭咯噔一下,他們現在無權無勢,若是知府想要給他們使絆子,別說能不能去得了京城,他們二人能不能平安的回蘭村過日子都未可知。
“我們夫妻二人今日敢尋過來,敢將手裡的證人證物堂而皇之的說出來,自然也是留有後手,您便是將我們二人殺了,東西照樣可以送達京中。”
這讓付知府更是氣急,他咬緊後槽牙,抬起手指著江林木,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想到何事最終忍住。
一旁的付夫人著急的上前拉住付知府的手臂,“夫君,快想法子救救珠兒啊,按照蘇生安所說,她已經被人捉走三日了,夫君快想法子救救她。”
付知府咬著後槽牙,“我知道,我這不是在想法子了,你總不能讓我帶著人大張旗鼓的打過去吧,到時候打草驚蛇他或是殺了珠兒,或是將她轉移出去,只怕到時你我也只能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姝奕忙上前攙扶住搖搖欲墜的夫人,“我的珠兒啊,我命苦的孩子……”
付知府看看手裡的令牌,又看看趴在地上的蘇生安,最後看向江林木,“你跟我來。“
“夫君。”姝奕緊張的看著他,想要跟過去,可付知府顯然並不想帶著她一起過去。
江林木看了一眼付知府,轉而回身握著姝奕的手,“別擔心,我很快回來。”
看著哭到身子逐漸放軟的人,姝奕也不能不管,最後也只能不安的松開了江林木的手。
房間裡一時間只剩下付夫人和姝奕,看著他們離開,付夫人也逐漸的平靜了下來。
“女先生,勞你扶我去那邊,我要寫封信給我孃家的哥哥,讓他也想法子救救我的珠兒。”
姝奕皺了皺眉,想起了江林木之前提到的事兒,“夫人,此事最好還是和付知府商議之後再寫信,萬一您兄長那邊不曉得這邊的情況,到時候好心辦了壞事,壞了大人的計劃豈不是可惜。”
便是不問,姝奕也能猜到,付夫人孃家的身份應該不低,知府已然是四品官,只要在地方上稍微做出一些政績,到時候便可留在京都,即便是留在京都做個五品官,可也比地方上的好出太多。
看著他們二人的年紀,知府大人娶妻之時應該年齡也不小了,夫人顯然比知府大人小了許多,這孃家的背景應該也不低。
似是聽進去了姝奕的話,付夫人逐漸冷靜了下來,不再嚷著要寫信的事,可人還是在不斷的哭泣著,一雙眼睛已經哭得紅腫沒法看。
姝奕也趁著她不注意給她號了號脈,付夫人似乎先天就有不足之症,這心脈要比尋常人弱了不少。
看著她這副樣子,姝奕猶豫了一下,扶著人朝著一旁的碧紗櫥走去,“夫人我扶您去歇一會兒,說不好一會兒大人就商量好了對策。”
扶著人在床榻上躺下,姝奕悄聲拿出一根銀針,趁其不注意刺中了xue位,付夫人逐漸眼皮開始發澀,淚水止住人也陷入了沉睡。
她小心的幫著蓋上被子,退出了碧紗櫥來到院子裡四下張望,想要找找江林木的身影,知府帶著他離開,那定然已經不在後院,她便順著迴廊朝著前院走去。
此刻江林木正在付知府的書房裡,“大人是說此事不僅您知曉,就連京中陛下的也是曉得的?”
付知府抬起眼皮看著他,目光裡帶著幾分警告之色,“此事乃是陛下暗中命人調查,今日我也是萬不得已和你說這些,你若是敢洩露半分便是殺身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