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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風雪滿京(1) ”年年除夕,我都和你……

後來迷迷糊糊的時候裴清仍然沒停,他今夜裡比從前幾次都要放縱。她知道他面上冷靜從容,但心裡卻是將心緒一壓再壓,壓得久了,到了這種事情上,便是決了堤的瘋狂。

他的喘氣聲籠罩著她,永嘉只存了一絲理智的腦袋迷迷糊糊的,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將他摟得更緊,輕聲道:“我去徑山寺求的那一簽,其實求來了個上上大吉。”

裴清停了停。

她繼續道:“簽文上寫,‘得其所哉,得其所哉’。”

裴清將著八個字唸了一遍,最後輕笑道:“是得其所哉,我現在,就是得其所哉。”

隨之而來的,是更猛烈的浪潮。

舟顛簸了一下,思緒從回憶中抽離。

永嘉嘆了口氣,嘆氣也擋不住心裡仍然悶悶的。昨夜心裡的空暫時被旁的東西填滿,可這會兒安靜了下來,卻發現空的地方越來越多。

只有他在身邊,才能將她的心補上。

永嘉恍然地覺得,自己是不是被裴清下了蠱?

龍舟南下的時候,她還抗拒著他,只當他是個日日在她身邊待著的陌生人。到了杭州,她心裡仍然還存著祁隱。可是現在,他竟滿滿當當地佔據了她心中的所有。

一年前,行宮賞梅的時候他曾和她說:

“可若論殿下的心,微臣相信自己爭得過。”

永嘉抿了抿唇,不由得失笑。

竟真是給他說對了。

一月初五這一日,月若笑嘻嘻地給永嘉遞了個盒子,很沉。

永嘉疑惑地接了過來,開啟盒子,裡面呈著一隻玉雕小兔子,底下還壓著張字條。

她小心翼翼地將玉兔捧在手上,然後拾了那張字條出來,上面是熟悉的字跡書著:

娘子,生辰快樂,回來給你補過生辰。

永嘉驚訝地看向月若,月若笑道:“臨走前駙馬爺就交給奴婢了,但是不讓奴婢提前告訴殿下,說殿下生辰當日收到才高興。”

永嘉捧著玉兔細看,做工並不精緻,精細之處並未做得太好,只是小兔子啃胡蘿蔔的神情活靈活現的。她見過的精緻玉器多了,見著這般做工的,倒是一愣。

月若添道:“阿泉偷偷和奴婢說了,這是駙馬爺自己打的呢。”

永嘉一訝,再次仔細看著玉兔:“我說呢......但如果是他自己打的,很不錯了。可我從來沒見到他搗鼓這個呀?”

月若笑道:“阿泉說駙馬爺在衙署裡得了空就做這個,想著殿下生辰時給殿下一個驚喜呢!”

永嘉笑了笑,雙手捧著玉兔,眼裡泛著柔柔的光。

小時候盼著過生辰、過各種節,後來漸漸地不期盼了。如今裴清到了她身邊,一切都開始變得不一樣。

鸞駕抵京那一日,陸平在正陽門接駕。

是他來接駕,永嘉並不驚訝。陸平一直在等她回京,過了有近一月,京中有關裴清的流言歇了一陣子,不是因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而是出了一件更扣人心絃之事。

這是臨走前裴清告訴她的,京中有傳言晉王府收錄了一批官員行述,上至內閣朝臣,下至地方府衙,所牽涉之人甚廣。

永嘉沒明白晉王為何臨死了還要做這等攪起腥風血雨的事,裴清笑了笑,沒說話。他知道,晉王是想拉更多的人陪葬。

他只和永嘉說,若有此行述,那便供給了之前那些流言的實證。行述一出,必有都察院禦史據此彈劾,屆時朝上將是狂風暴雨,而首當其沖者必有他。

永嘉一聽,心中便更忐忑,可裴清說若她回了京也好,若真出了什麼事,她可替他周旋,為他從杭州趕到京城拖延些時日。

今日陸平來,她可細問此事。等著到了裴府入了正廳,永嘉在主座上落了座,給陸平賜了座示意他說話。

陸平單刀直入道:“殿下若想要裴清倒,如今是最好的時機。”

永嘉捧著茶盞,低著頭用蓋碗撥著浮動的茶葉,問:“如何?”

陸平道:“京中流言一事,奴婢已在先前遞去杭州的信中和殿下說了。如今流言雖過,但皇上和百官心中仍存了疑,也有幾個禦史上書彈劾了,但因著沒有實據,便不了了之。”

永嘉將蓋碗合在茶碗上,清脆地一聲,利落地將茶碗擱到了一旁桌案上。她望向陸平,面上帶著些笑意,眼中卻冰冷:“你的意思是,讓本宮來出這個實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