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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婚(5) 寸心萬緒,咫尺千裡。

永嘉輕笑道:“你倒是爽快,我先前是覺著奇怪,一個人從前染過大病如今卻看不出什麼。”

裴清望著她,勾了唇:“對你,我又何必掩飾。”

他灼灼的目光將永嘉燙了一下,她不自然地別過了頭,裴清卻仍不罷休地道:“看來娘子先前就對為夫很上心。”

永嘉沒再理他的這些話,轉了話頭道:“南巡時會在蘇州府駐蹕幾日,你有沒有打算?”她指的是拜訪裴老爺子一事。老爺子大婚時沒來,但永嘉心裡頭念著禮數,想著無論如何總該拜見的。

裴清道:“難見到,他仍生著我的氣,你還是不見他的好。”

永嘉道:“旁的父母都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一朝好位列公卿,公爹倒是怪得很,偏不喜歡你走到這官場上頭。”

裴清摩挲著手上泛了黃的醫書,永嘉只知道他是裴家遠房親戚送來過繼的,並不知他本是忠勤候家獨子,只以為他那裴老爺子是想留著他學醫而已。他言簡意賅道:“他想得比我們通透。”

永嘉忽然想起來祁隱的志向,他也是想做個雲遊天下的醫者,臉上的笑淡了下去,道:“其實還是這樣好。”

裴清一時沒說話,永嘉繼續道:“從前教我醫術的人也說過這樣的話,天下萬般功名利祿不如實實在在治病救人,一身清淨,心裡也清淨。”

裴清的長睫顫了顫。

他和她說過這些話,沒想到她還記得。

他記得那日是二月二龍抬頭,永嘉起了興致自己在長明宮裡頭做春餅。她邊做著邊嘰嘰喳喳地同他說話,一會兒問這個一會兒問那個,最後問到了他的志向上。他當初說的,是祁隱的志向,也是他裴清的志向。

若不是後來想留在她身邊,或許,自己現在正在哪處行著醫吧。

裴清斂了眸,淡淡道:“醫者仁心,學醫之人的志向大多如此。”

永嘉見著他沒再說什麼,便將兩本醫書放回了架上,嚥下剛剛想要說的兩句話。她想問問他知不知道有過祁隱一人,還想問問他知不知道他和祁太醫長得很像。現在想想,裴清定然是知道的,不過是不願與她論這個人。

臨走的時候,裴清問永嘉要不要將這兩本書帶走。她頓了一頓,道:“不用了。”她早在要嫁給蕭承遠之前就決意放下祁隱,只是在見到裴清之後覺得他實在和祁隱太像,往事才重又清晰起來。

如今塵埃落定,何必再念祁隱,何必將有關他的東西再帶走。

裴清嗯了一聲,臨走的時候趁永嘉不注意,偷偷將書捲起來藏在廣袖裡。

今日家宴宴飲得遲,回到裴府時業已夜深。

永嘉洗漱罷,正欲將年年抱來逗一逗,想起來它已經被置到一側的落芳院去了。在長明宮的時候她日日晚上要抱著它睡,也正是因著這個緣故,今早上才會那樣貼著裴清,想起來臉上又是一燙。

永嘉欲出屋去落芳院看一看,出門時正好同裴清撞上。他趕忙替她揉了揉額頭,蹙眉道:“很遲了,要去哪兒?”

永嘉如實說罷,裴清撫上她的肩頭,仍是蹙著眉道:“夜裡涼得很,穿得這麼薄,受了涼怎麼成?”說罷,就去屋裡取了件鬥篷替她披上,煞有介事地將鬥篷上的絲帶系得很緊,漏不進一點兒風來。

身上暖洋洋的,永嘉打了個哈欠抬腳便走,裴清卻跟著她來了。永嘉走了幾步之後轉身疑惑地看著他,問:“你不是怕貓嗎?”

裴清道:“我在院外等你。”

他當然不怕貓,當日他在長明宮中時就同年年玩得極好。年年當時還很小,正是精力旺盛活潑好動的年紀,日日都要飛撲到他身上,落得官袍一身的黑白貓毛。

正是因為太親了,所以他才不能見它。

年年的性子高冷,除卻長明宮裡頭常在的幾個外,旁人來了都是要躲起來的。永嘉認不出他,年年卻能認得出。若是它同他第一次見面就撲到他的懷裡,這便是露出了極大的破綻。

永嘉同年年在屋裡頭玩了一會兒,想著外頭還有個人在吹冷風,只一刻便就出來了。明明從這兒到主屋只有幾步路的距離,她想不通裴清為什麼要跟來。

夜色昏暗,裴清慵懶地倚在院牆上,遠遠地一直望著她。

永嘉總是不敢直視他。當年她和祁隱在一處的時候,祁隱也總躲避著不敢看她的目光,而今成了她不敢看裴清的目光。這種目光如此直白、不加掩飾,帶著一些難以言說的意味。

永嘉垂著頭,走到裴清身側輕聲說了一句“走吧”,就自顧自地繼續抬了步子。

忽然間手臂被裴清拉住,接著整個人天旋地轉來了一陣。

裴清將她打橫抱起,惹得永嘉驚呼了一聲,慌不擇路地攬上了他的脖頸。

永嘉的心飛快地跳著,驚訝道:“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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