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鄂王,楚言撫摸著腿上的貓,一直不能出去,她很想見宮闌夕,看著元寶愜意的樣子,她道:“真羨慕你,來去自如。”
重陽節當天,定國公商議許久的過繼一事終於舉行,很簡單的儀式,定國公只也邀請了姚太僕和靈虛道長過來觀禮,楚言在屏風後面看著。
楚煥孑然一身站在大廳中,容貌整麗,不卑不亢,頗有風範。
他才十五歲,是家婢所生的庶子,在家中備受冷落,聽說十歲之前都是跟下人住在一塊,後來堂叔祖受不了街坊的指點,才讓他進學堂讀書。
不受家人寵愛這點和宮闌夕一樣,難怪他們兩個能成為朋友。
拜過祖先牌位,給定國公敬過茶後,楚煥改口叫定國公阿耶,楚言覺得搞笑,畢竟楚煥只比她大一歲,嗯,比宮闌夕小兩歲。
“茜茜,出來敬茶。”定國公喚她。
她收整顏色,端靜的走出去,從秋來手中接過茶碗,舉過頭敬給楚煥:“阿楚給二叔請安,日後要倚仗二叔照顧了。”
過繼到祖父名下,他的排行自然是二郎了。
楚煥雙手接過:“阿楚客氣了。”
喝過茶後,他拿過自己準備的禮物送給楚言。
楚言接過盒子,道了謝後退回屏風,開啟盒子一看,裡面是一對蓮蓬耳墜,鎏金紅釉花托,飽滿透亮的玉髓蓮蓬,色澤清冷,白淨無暇。
居然是耳墜,這可不像是長輩該送的。她訝異不已,但也很喜歡,頭一次見到這種形狀的耳墜,別致新穎,雖然玉髓比起她的各種玉器首飾來說,很便宜,但依楚煥自身的處境,已經很有心了。
各家都送了禮祝賀,連聖上也送了禮物過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和一方松石玉璽,告誡楚煥要端正方圓。
晚上,大家得以在一塊用飯,飯桌上新添了一雙碗筷,而且還是這樣的身份,這頓飯用的氣氛還算融洽,不自在的就是飯後了,大家都不太瞭解,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在韓仲安提了話題,問他的讀書情況。
楚煥回道:“我讀書晚,須得再多努力幾年,才能參加科舉。”
定國公道:“不如你也去麗正書院,大郎書讀的好,你與他一同學習。今年就算了,明年參加秋闈,試一次。”
“是,阿耶,二郎定會努力。”楚煥道。
楚言和韓婉宜坐在對面看他們聊天,定國公隨口提問一些往年科舉的試題,楚煥應對自如,不緊不慢。
看來“讀書不精”是謙虛了,科舉不僅是貧寒子弟出人頭地的途徑,也是庶子在家中提高地位重要途徑,楚煥從讀書起,就倍加努力,為了從那個看不起他的楚家脫離出來。
次日,楚煥給韓婉宜也送來了禮物,同樣是玉髓的質地,是一對手鐲,這個禮物才有長輩的意思。
下午楚言攔住了楚煥,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聽說二叔向阿翁提了一個要求?恕阿楚冒昧,請問是什麼?”
她知道時很驚訝,沒想到他居然還提了要求。
楚煥也沒隱瞞,如實回答:“在仁和坊楚家有一位六姊對我很好,她和我一樣都是庶出,我希望將來憑藉著國公府的名聲,給她尋一門好親事。”
六姊?楚言完全沒印象。
楚煥向她解釋了一下,這位楚六娘今年十七歲,相貌出眾,原本有人相中了六娘,但家中有其他姊妹侄女看中了那男子,於是在楚家其他長輩的插手下,好好的婚事被搶走了,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兩次。
楚言愣住,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有這種事!也太無恥了。
楚煥露出苦笑又迅速收起,道:“恰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什麼事?”
楚煥把手裡的盒子遞給她,聲音裡有一絲笑意:“這是五郎讓我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