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封面上赫然寫著《東都連璧雜事記》,這本書近來在京城很流行,鄂王看過,韓仲安也看過,只有韓婉宜迷惑不解。
“原來你們已經看過了,這麼有趣的書,居然不跟我說一下。”楚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半響,還是韓仲安帶著一絲尷尬道:“這些書沒什麼好看的。”
“是啊!沒什麼好看的。”鄂王附和,用眼神示意阮珍趕緊拿走那本燙手山芋。
楚言早有防備,一個閃身跑出了書店,晃著書道:“你們記得幫我付錢。”
她正得意著,手中的書被人奪走了,身後一個沒有什麼情緒的聲音念出了書名:“《東都連璧雜事記》。”
楚言一僵,鄂王和阮珍也立刻規矩的站著,頗為慫的看著她身後的人。
楚言轉過身,垂著眼睛,看到他身上還穿著羽林軍的公服,迎面而來的便是壓迫感,她虛道:“趙大郎也在這裡啊!”
趙九翎的長子、趙懷瑾的大哥趙懷瑜,小時候京城年齡相差不多的小郎君們就分成了兩派,一派是趙九翎長子趙懷瑜領頭的,一派是李覓之長子李皓領頭的,他們互相看不順眼,往往會發展成各種比賽,小到扔石子誰扔得遠,大到打馬球誰進的多,非要爭個高下方才罷休。
而他也是楚言這群人的領頭,這個冷冰冰的男子,從小就是大家又怕又不敢言的存在。
趙懷瑜面無表情,把書還給她,對著眾人道:“今日大會人多雜亂,你們都仔細些,知道嗎?”
一開口就是命令的語氣,但楚言三人還是立刻點了頭,默默地祈禱他快些走。
似乎知道他們的內心,趙懷瑜沒再說什麼,轉身往前頭走去。
等他走了好長一段,三人齊齊的鬆了口氣,阮珍道:“咱們去別處再逛逛吧!”
楚言同意,不好意思的對韓家兄妹笑笑,韓婉宜掩嘴笑了一下,小聲道:“原來阿姊也有怕的人。”
楚言咳了一下:“不止我一個人怕的。”
阮珍瞥了眼鄂王,嘀咕道:“你一個大王還那麼怕趙大哥。”
鄂王嚴肅道:“這無關身份,我才十四歲。”
阮珍忍住沒有白他一眼,走進了一家首飾店,裡面的飾品琳琅滿目,還有許多西域的工藝,挑挑揀揀的,沒一會兒就看花了眼。
楚言看到了逗貓用的緯子,有線做的穗子,有玉墜串成的,還有珊瑚珠和水晶串成的,漂亮精緻。
“你怎麼看這些?買給元寶嗎?”阮珍奇怪的問。
楚言點頭,沒有否認。
“為什麼?”
“突然想起了元寶,就想著給它買點禮物。”元寶應該三歲多了吧!不知還喜不喜歡這些,前世似乎它不太感興趣了。
阮珍記起在孫家時的怪異感,那天回家時,她還和哥哥討論了一番,覺得趙懷瑾似乎對宮闌夕有些堤防之意,再加上傳聞和木蘭小築的事情……
她看著認真挑選緯子的人,臉上淡而開心的笑容,不知該說什麼,以前她跟楚言鬧矛盾是覺得她變了太多,根本不像自己了,為了趙懷瑾什麼丟人的事情都能做出來,並且一個犟脾氣的不停人勸,她便又氣又恨的不再理楚言,其實不管是誰,她只想茜茜別失去自我,能夠認辨是非就好。
楚言挑了支珊瑚珠的緯子,阮珍也給元寶買了個繩球。
幾人出了門卻見到趙懷瑾和阮珩,以及提著檀木貓籠的宮闌夕,三人站在街上,自動與周遭隔離,三個玉樹臨風的男子,令人駐足觀看。貓籠裡的元寶正躺在荷葉邊的蒲團上,伸著貓頭瞧眾人。
唔。
宮闌夕的眼睛往楚言手裡的拿著的逗貓緯子上看去,嘴角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阮珩笑道:“我估摸著時間便過來了,董家酒樓我訂好了雅間,能很好的觀看比賽,大家一起去吧!”
趙懷瑾一直輕皺著眉,他十分不喜歡香味濃鬱的地方,但知道楚言來此,便忍著不適也要過來。
今日街上的達官貴人很多,最醒目的當然是他們,東都最有名的幾個郎君娘子,男子俊挺,女子靜美,令人大飽眼福。
楚言頭一次體會到大周初期女子戴帷帽出門的好處了,以前被圍觀相貌也就罷了,現在各種謠言,表妹也在身邊,他們還交頭接耳,有些言語甚至都能聽到,著實令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