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珩沒想到最後把自己也坑了,以眼神質問江王,又以下巴指指鄂王,意思是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鄂王就直接了:“哪沒有勝負?我還能再對!”
江王也不廢話:“多說一句多喝一碗。”
頓時兩人不再說了,他們都知道江王在這種整人的事情上從不含糊,乖乖的拿起酒互相瞪著喝起來。
先前怪異的氛圍被他倆一鬧,輕鬆了不少,又玩了兩圈,大家起身往花廳走去,牽牛花爬滿了整個架子,桃粉色和深紫色的花朵點綴在綠葉中,未長熟的青色葫蘆掛掉在廳架上,清雅又有田園之意。
襄城藉口說要換衣服,往西廂走去,然而走出了園子後卻轉身回到了曲水流觴那裡,下人們正在收拾餐具,見到她都停了下來。
“你們都先出去。”她道,等他們下去後,她左右看了看,走到江王的席位上,坐於席上,從廢紙簍裡拿出了行酒令的字,一張一張展開仔細的看著,直到找到自己想看的那張。
行書瀟灑,連筆順暢,一個“情”字寫在正中間,卻不是宮闌夕的筆跡。
“我猜十一姑姑就在這裡。”身後一個輕盈的女聲道。
襄城高挑的身影一頓,把字條收在袖中,回頭輕笑道:“五娘。”
孫結香走上前,地上被展開的一張張紙,笑了一下道:“五娘也是來解一下心中疑惑。”
她毫不掩飾自己心中所想,從地上撿起一張自己想要的。
襄城沉默的看著她的神色,她很平靜,臉上神色沒有半點變化。
孫結香把紙張揉成一團扔進了紙簍裡,看著襄城淡然一笑道:“有些事情真的出人意料,我也如京城的百姓一樣,以為青郎對茜茜並無意,誰知還不如四哥瞭解他。”
襄城道:“青郎總是默不作聲,猜不到也很正常。”
“那燕郎呢?”她問。
襄城沉默,片刻才道:“我不知道。”
河流無聲,一片綠葉飄落在河面,打著旋順流而下。兩個身份尊貴但輩分不同的少女就這麼靜靜的立著,許久相視一笑,均覺得對方這個樣子很好笑,笑了好一陣,襄城道:“去花廳吧!應該快要用膳了。”
孫結香看著她的衣裳,故意道:“你得先換件衣裳。”
襄城點頭:“走吧!”
花廳裡,大家都已經準備好了東西,河豚也被端上了桌,孫常華故意氣鄂王,端上了解毒的藥湯,攛掇著他先嘗一口,若是有意外,立刻給他灌下去。
鄂王毫不吝嗇的朝他翻著大白眼,夾起河豚肉就吃了起來。
席間一片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直到飯席,誰也沒有喝到那碗解毒的湯藥,河豚是專門找人處理的,且端上來之前都已經試過毒,怎會有意外。
午後大家去休息,楚言在桌上發現了一張壓在茶杯下的字條,上面寫著一炷香後讓她去木蘭林那裡,字型是江王所寫。
楚言疑惑,思索片刻,笑了一下,難道七郎要開解她嗎?
晌午的木蘭小築格外寧靜,楚言好久沒來過這裡,當下獨自在院中四處走著,誰知並不止她一個不休息,還有人在院後葡萄架下聊天,明知不可為,但聽到了那兩人的聲音,她卻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可惜木蘭的花期已過很久,不然就可以一起觀賞木蘭的幽姿,別具風雅。”襄城道。
“錯失好風景的確可惜,但夏日也有驚喜,您看,葡萄能食用了。”宮闌夕盯著綠葉中的葡萄,聲音中含著笑意。
襄城微頓:“你很高興?”
他點頭:“這裡不同於東都的其他府宅,很愜意舒適。”
襄城扭頭看向他,他的嘴角若有似無的一絲淺笑,好似難以控制一般,她道:“你的那兩句詩很好,茜茜對的詩也很有趣。”
“微臣不過投機取巧,遠不如公主與孫四郎對的詩,景情相襯。”宮闌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