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母親,您不是了嗎,遊戲才剛剛開始。”
陰雨綿綿。好像整個城市都在哭泣似的。
今早,婉芝從睡夢中醒來時,映入眼簾的便是霍曜霆那張稜角分明的俊臉。他在她的公寓度過了他們婚後的第一夜,什麼都沒做,躺在她的身側,安靜地陪她入睡。
在婉芝的記憶裡,大概已經有十幾年沒有睡過昨夜這樣的安穩覺了。
一夜無夢,眼睛一睜一合之間,從黑夜到白天。
車行駛在盤山公路上,霍曜霆就坐在她身邊,她喝著他塞過來的熱牛奶,興致缺缺。
問他現在要去做什麼,他什麼都不,反正,對她來,霍曜霆這種做大事的人,自然不會去回答她那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的。
韓俊終於把車停在了某處,霍曜霆率先下車,打傘等在車外。
雨越下越大,他自然地攬住她的腰,將傘傾斜到她那邊,才在她耳邊輕聲道:“這是墓園,我父親就葬在這裡。”
婉芝心裡一顫,霍伯伯?
那個威嚴的長者她見過幾次,曾經跟霍啟迪一起去霍家的時候,霍伯伯常常一個人在書房,有時一整天都不出來,那個時候他的身體就已經很不好了。
後來只聽,在她出國的那年,霍伯伯便撒手人寰了。據是因病去世,但其中種種內幕,鮮少有人知道。
霍伯伯的盛世喪禮在那一年還成為西城的另一個焦點。
霍曜霆把陸婉芝介紹給自己的父親,陸婉芝側著頭一直看著他的臉,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強大到讓敵人都不敢肆意妄為的男人,在此時此刻,卻像有悲傷流淌在身體裡似的,就連聲音都帶著一點點的濕意。
在這一瞬間,陸婉芝忽然意識到,外人眼裡的霍曜霆,只不過是他想要讓世人認識的模樣,而真正的霍曜霆,在經年累月之中,在利益爭奪之間,早已被深深隱藏在了過去。
婉芝心裡沒由來一酸,下意識地去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掌心,冰似的涼。
“霍伯伯是如何去世的?”
“因病去世。”霍曜霆道,又勉強笑了笑,補充了一句,“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你不這麼認為?”
“婉芝,你覺得生在我這樣的世界,能有多少事多少人是可以相信的?”
所以,他從不信任何人,也從不信任何沒有事實根據的事。
婉芝仰著頭看他,搖了搖頭,:“我甚至不知道霍家有另一個兒。”
“這是個不能的秘密。”
霍曜霆露出淺笑,反握住她的手,細雨朦朧之中,肩並著肩,雙掌交握,明明認識不過月餘,卻彷彿有種奇怪的久違感。
他俯身在她唇邊輕輕一吻,捧住她的臉:“我欠你一場婚禮。”
婉芝搖搖頭,:“我不需要。”
“我讓韓俊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你會喜歡的。”
西城的文藝街,有著歐洲鎮般的建築與環境。
這裡有各種清新店鋪,位於正中間的十字路口轉角處,最顯眼的位置,今天有間畫廊隆重開張。
霍曜霆牽著陸婉芝立在街邊,眼裡深處帶著濃濃的眷戀。
“霍太太可否賞臉,替我畫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