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曜霆的身影消失在聲色犬馬之中,婉芝呆滯地坐在原地,臨下車前,忽然看到伊露挽住霍曜霆的胳膊,狀似親密,而霍曜霆居然一點也沒有要甩開的意思。
在她這個所謂的妻面前,霍曜霆與別的女人絲毫不避諱,婉芝的嘴角不自覺地泛起苦笑,自嘲地鬆了口氣。
也好,至少他們都明白,她和他,只不過是一場逢場作戲罷了,只是有時候他演的未免太逼真,讓她忘了這原也只是一出戲罷了。
她坐上駕駛座的位置,發動引擎,晚風吹過她的萬千思緒,到頭來什麼都想不通,心裡梗著的事情太多,反而讓她有種不確定的感覺。
司城,她在精神病的阿姨,伊露,以及宋美戚對她的陷害,這些種種都讓婉芝絲毫沒有頭緒,但有一點她是明白的,不過利益二字而已。
這晚霍曜霆果然沒有回來,婉芝輾轉難眠,他跟哪個女人在一起,那是他的事情,她沒有必要放在心裡,可腦海裡全是昨夜伊露挽著霍曜霆的身影。
這個伊露來奇怪,那晚的電話裡,她不想跟有婦之夫沾染關系,可昨晚那種姿態,又分鐘是向她這個所謂的正牌妻的炫耀。
iru酒吧內。
仍舊是那個包廂,霍曜霆是這裡的常客,而這個包廂專門為他準備,就算客滿,沒有其他的包廂可供客人使用,這裡也是不準別人進來的。
霍曜霆在某些方面的潔癖讓人無法忍受。
伊露開了一瓶威士忌,為霍曜霆倒上酒,可他將外套一扔,靠著沙發背,透過昏暗的視線看著她,沒有要動酒杯的意思。
“你那個妻真是讓人感興趣,我還以為她就是那種普普通通的落魄千金,只能依附你生活。”伊露在霍曜霆面前提起陸婉芝,沒有任何忌諱的意思。
“難道不普通?”霍曜霆擰著眉,懶懶地反問。
“你會看上一個普通的女人?想靠近你的女人多到數不清,他們個個都很普通也都不普通,可為什麼偏偏是陸婉芝呢?”伊露的眼裡有某種不清的情緒。
霍曜霆不聲不響,可身上的冷然氣質讓伊露不敢太過造次。
他們的關系近不近遠也不遠,她一直以為像霍曜霆這樣的男人,身邊不可能有配得上他的女人,所以她願意在他身邊等,可沒有想到,等著等著,等到的卻是霍曜霆結婚的訊息——對方還是被他哥哥拋棄的未婚妻。
像他這樣的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非陸婉芝不可?!不所陸婉芝那些“光輝事跡”,光是她和霍家的這種糾紛,就不是能站在霍曜霆身邊的女人。
“伊露,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要的東西拿到了嗎?”
霍曜霆的臉比剛才更冷,伊露好歹還知道些分寸,不情不願地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一疊東西。
“霍啟迪對陸晚霞肚裡的這個孩很是看重,這幾次的産檢不是霍啟迪就是宋美戚親自陪同,看來他們全家都指望靠肚裡的這個孩打翻身仗。你有什麼打算?”
“一個孩而已,就能改變命運了?”霍曜霆不屑地冷哼道,“何況,所謂的遺囑,還不知道存在與否。”
被傳得沸沸揚揚的霍曜霆父親留下來的遺囑,一切也都只是聽而已,誰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唯一能確定的是,霍老爺去世時的確留過一份遺囑,不知何處,不知由誰保管,謠傳也只是,霍家兄弟誰能先生下男孩兒,誰就能得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霍氏能夠有資格知道這件事情的不過幾個元老,以宋美戚的手段,如果遺囑真是這幾個元老的其中之一把控,她不至於毫無反擊之力。
“或許這只是一個騙局?”
霍曜霆搖頭否認:“無風不起浪,宋美戚是什麼人,能騙得過她得有多大的本事?她現在都把賭注壓在了一個還未出世的孩身上,可見已經沒有什麼別的路可以走了。”
伊露忽而沉默,在昏暗中注視著霍曜霆。
“你當初……明明有讓他們無法翻身的機會,為什麼不趕盡殺絕?這不像你的作風,我可不信你對家人心存仁慈這些鬼話。”
霍曜霆抄起酒杯,一口仰盡,重重將酒杯放下,準備離開。
經過伊露身邊的時候,伊露忽地抓住他的手腕:“不是今晚不回去的嗎?”
霍曜霆的側臉在不亮的燈光下看上去就像一道冷硬的弧度:“但我也沒有會留在這裡。”
一瞬間,伊露的心裡的熱降到了冰點。
他永遠都是這樣,就連希望都不吝嗇於給她。
“你自己的,你不想和有婦之夫走得太近以免惹上一身腥,我以為,你很想跟我保持距離。”
伊露渾身霍地一顫,臉色猝然發白,抓著他的手下意識地放開,抖著嘴唇:“原來你那天並沒有真的醉……”
後腰疼薄唇微啟:“你我認識將近七年,何時見我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