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的蘇月就算再不諳世事也聽出了婉芝話裡的意思,婉芝的嘴角凝著笑,彷彿等著在看什麼笑話似的,這笑看得蘇月十分紮心,兩個人之間好像隔著一道牆似的,再也沒有了最初相逢時那種相依為命的感覺。
“阿姨,您大概不知道吧?您現在跟著的這位沈總,他在沈氏根本沒有什麼話的權利,您,包括您身邊的這個他,或許此時此刻都受人監控著,我實在不懂您為何要讓自己活在這樣的境地裡。”
婉芝嘆了口氣,目光掠過沈令,看向了窗外,天黑黑,可人心又何嘗不是天黑黑。
“夠了,婉芝,我一再忍讓,不是因為你的有理,而是因為念在你我曾經一家人,而你又是我的後輩,我才對你諸多忍耐,如今你的話是越來越過分了。”沈令的臉上褪去了笑意,已經完完全全的冷了下來。
“我的是什麼意思,是真是假,沈總你恐怕比誰都清楚,你究竟想把我阿姨怎麼樣?亦或者……你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是無法在療養院裡進行的,所以阿姨才會千方百計地想要搬出來?”婉芝試探性地掃過眼前的這兩個人,蘇月的表情明顯變了變。
看來她猜對了。
“婉芝,你現在要關心的難道不是自己嗎?我過,你阿姨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反倒是你,身邊內憂外患,我以為你已經沒精力再多管閑事了。”
“內憂外患?我有點聽不懂沈總的意思,還請沈總指點一二?”婉芝挑了挑眉,笑眯眯地著,心裡對他的話已經瞭然,卻偏偏要他親口出來。
“你現在不抓緊讓霍曜霆給你一個名分,反而將精力放在不相幹的地方上,你不覺得你的重心出現問題了嗎?”
“原來沈總這麼關心我和霍曜霆的事情?我還以為沈總巴不得我和霍曜霆之間出點什麼事,好讓自己的女兒可以乘虛而入呢。”她諷刺地笑著,面上的表情總有一種沈令猜不透的諱莫如深。
他原以為陸婉芝並不是什麼難纏的人,雖然有霍曜霆給她撐腰,但她這個人自尊心極強,再加上四年前曾和霍曜霆有過嫌隙,就算霍曜霆如今再如何彌補,也終究不可能完完全全地把他們失散的那四年徹底縫合,可沒想到,跟在霍曜霆身邊多時,連她都變得跟霍曜霆一樣不依不饒。
“婉芝,這你就誤會我了,我從沒想過讓我女兒取代你的位置,而且她早就看出來霍曜霆對她沒有那方面的意思,我的女兒我很清楚,她只是崇拜而已,就像是一個粉絲對一個偶像的崇拜,過一陣等她想明白了,她自然會自己離開霍氏。”
“沈總對自己的女兒十分了解?”
沈令點了點頭。
“那兒呢?沈總對自己的兒可是瞭解?”
室內忽然出奇的沉默,一股窒息的感覺穿插在三人之間,婉芝像是一個罪無可赦的肇事者一般立在距離他們幾步的位置,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們,彷彿等著他們隨時隨地的出醜。
沒有人會想到她居然會提到他們已經去世了多年的兒……
至少他們以為別人認為已經去世了多年的兒……
蘇月的忽地站了起來,指著門毫不留情地對婉芝下了逐客令:“今天不方便再談下去,婉芝,你先回去吧,我們改天再談。”
婉芝的臉色驀然一白,沒想到有一天她的阿姨居然會為了一個曾經拋棄過的男人而趕自己走?
她的心在顫抖,盯著蘇月的眼神變得十分奇怪。
“阿姨現在是完完全全站在了他那邊,連我這個外甥女都不要了是嗎?”
“婉芝,你不覺得自己現在十分無理取鬧嗎?沈令他把我接過來照顧我原本就是出於好心,可是你呢,一直找他的麻煩,處處跟他作對,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是不是霍曜霆跟你了什麼?你寧願相信霍曜霆也不相信我的想法和我的眼光?”
“阿姨還不是寧願相信他的話也保護相信我?怎麼我一提到死去的表弟你們就這副模樣,難不成被我猜中了什麼,還是你們在刻意隱藏著什麼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事情?”
啪——沈令猛地放下手裡的茶杯,淡漠地道:“陸婉芝,你知道你阿姨不能受刺激,你現在再這裡無理取鬧的話,就別怪我叫人把你請出去了。”
“無理取鬧?”她聽到這個詞語實在是很想笑,什麼時候開始,她想要維護阿姨的心變成了無理取鬧?
“婉芝,你先走吧,等我們都冷靜下來了再談。”
“為什麼提到死去的表弟你們會是這種反應?我實在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