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很白,是蒼白,唇間也沒什麼血色,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虛弱,霍曜霆不禁眯了眯眼,問她:“你有多久沒好好休息過了?”
婉芝沒接他的話茬,卻問:“甄妮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你在背後指使,還是一切都是她自己自願的?”
“你向來不關心這件事,也對她毫不在意,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疑問,這不是你的風格。”霍曜霆唇角勾著笑,那種冷漠中不待溫度的笑,最令婉芝無話可。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嬌笑出聲:“霍曜霆,我好歹也是你老婆,你身邊的女人是什麼樣的人,難道我沒有知道的權利嗎?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你和她身上,若萬一哪天走在街上被人突然抓住問個類似問題,我也好知道我該怎麼應對不是?”
霍曜霆微一俯身,英俊的臉龐徒然在她面前放大,嚇得婉芝下意識地要往後退,被霍曜霆伸手一把攬住,他大手緊緊錮著她的腰身,嘴角的笑意漸濃:“甄妮和我是什麼樣的關系,別人都看出來了,怎麼單單就你看不出來?”
“我眼神不好使,不是你親口的,我還真不知道該信哪一方,不如請霍先生你給我指條明路?”跟在他身邊的時間長了,也學到了一些,霍曜霆這個人,話雖然常常陰陽怪氣的,卻從不謊。
霍曜霆目光如炬,直直地望進她眼裡,她完全沒有任何怯意,仰著頭,似非要等到他的一個法似的。
他沉默不語,她索性又:“還是……甄妮只是手裡的一顆棋,一個籌碼,跟其他人在你眼裡也沒有什麼分別?”
霍曜霆驀地直起身,面上微微露出笑意:“傅齊聲你差陸晚霞差的有些遠,我倒覺得你比陸晚霞睿智很多,陸晚霞不是你的對手。”
“多謝誇贊。”
高跟鞋蹬蹬蹬的聲音猝然之間響起,甄妮的臉蛋緋紅,看上去已經有些微醺,她在婉芝面前毫不掩飾地上前抱住霍曜霆的手臂,撒嬌:“你快進去啦,我要頂不住了,我的酒量你知道的。”
霍曜霆沒有推開她,但也沒有主動與她親近,只了一個好字,再看婉芝一眼,眼神裡的情緒是她從未見過的。
他想明書很麼呢?
她根本來不及問清楚一些什麼,那兩個人已經又回到了應酬場。
白薇氣得摔門而出,看婉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你都把霍曜霆叫出來了,還讓那個女人把他帶回去?陸婉芝你想想你自己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裡去,幹嘛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讓人?你腦裡到底在想什麼?”
婉芝立刻捋捋白薇氣炸了的毛,笑呵呵道:“或許他有他自己的用意和打算。”
“他的用意就是把自己妻放在這麼難堪的境地?他的打算就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我都不明白你們兩個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婉芝回頭看了眼裡面的霍曜霆,他在人群裡有著屬於自己的光芒,那光芒一眼就能吸住投過去的視線,甄妮的目光正巧從裡面投過來,與她四目相對,忽而挑釁似的,甄妮把頭往霍曜霆的肩上一靠,婉芝驀然移開視線,拉住白薇就走。
白薇把婉芝送到公寓樓下,驅車離開。
婉芝站在原地沒有動,天已經黑了下來,路燈拉長了她的身影,她低著頭看了一會兒自己的影,而後才舒了口氣,抬頭望向不遠處停在邊上的那輛黑色轎車。
其實早在下車之前她就已經看到了,她等了一會兒,那輛車裡的人似乎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她思忖片刻,提步走了過去。
她為什麼會認識這輛車呢?相似的車何其之多,但車牌號卻是獨一無二的,她恰巧記住了車尾的這一串數字罷了。
車窗緩緩向下,果然露出了宋美戚的側臉,婉芝見到她並不覺得驚訝,反而有一種早就料到了的感覺。
“你見到我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宋美戚淡漠著一張臉,高高的發髻顯露出威嚴。
“宋董找我有何貴幹?”
宋美戚卻問:“你和霍曜霆分居了?因為甄妮?”
“如果我因為任何一個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跟他分居,那我恐怕很難再和他住到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