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婉芝看了新聞才知道,原來昨晚的晚宴是rh——也就是給霍啟迪與陸江河的專案投了巨資的創始人舉辦的,也難怪霍曜霆如此重視,就連霍啟迪都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情況下出席了晚宴。
這個rh究竟是什麼來歷?為什麼似乎每個人都對這家投資公司諱莫如深?
婉芝照例去醫院進行産檢,霍曜霆因公無法走開,由韓俊陪著去了醫院,出來的時候居然碰到了那個晚上拿著相機在門外偷拍她們的孩。她下意識地往周遭看了一下,確定韓俊並不在視線範圍之內,才將那少年拉向轉角處。
少年今天沒有帶相機,可出現在婦産科卻令人費解。
“霍太太,我來向你道歉,那晚是我不對,是我故意偷拍你的。”少年率先開口,誠懇地同她認錯。
婉芝心有疑惑,但對一個孩,終究還是沒有天大的防備心,她問:“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偷拍我?”
“我叫蘇三清,是新聞系大三的學生,之所以偷拍你……是因為覺得或許會有錢賺,萬一我拍到了什麼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就可以轉手還錢。”這麼無恥的事情居然能被他得這麼理直氣壯。
“你還真是坦白。”婉芝搖了搖頭,沒有怪罪的意思,“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蘇三清有些猶豫,低了低頭短暫的沉默。
婉芝也沒想到,那個晚上霍曜霆的態度如此堅決,甚至恨不得弄死這孩,沒想到後來還是放了這孩。
看來他也沒有真的那麼冷酷無情。
“你、你可以跟我去一個地方嗎?”蘇三清吞吞吐吐地道。
“什麼地方?”
“我有一個弟弟得了大病,醫生已經時日無多,他是美術生,很喜歡你的畫,我希望在他死前能夠見你一面……”
婉芝蹙眉看著他,像是在判斷他話裡的真假性,若是讓霍曜霆知道她跟著這個少年走了,恐怕會掀起驚天駭浪,可少年的表情又十分誠懇,不像是在謊的樣。
蘇三清怕婉芝不相信自己的話,忙拿出手機來開啟相機:“是真的,我沒有騙你,你看,他的房間裡都是你的畫,他一直都有收集你的畫。”
照片上的確都是婉芝的畫,有些還是她早期的作品,雖然畫風青澀,她也一直只把畫畫當做自己的興趣,沒想到也能收獲喜歡自己畫作的人。
“你等一下,我知會韓俊一聲。”婉芝著,正欲轉身,被蘇三清攔住了。
蘇三清緊張地沖他搖了搖頭:“霍先生對我有很深的成見,如果你跟那個叫做韓俊的了,他一定不會同意你跟我走的。”
婉芝看著他清亮的眼睛,這雙眼睛裡滿滿的全是擔憂,她當然知道他的都是對的,就算不是霍曜霆,但是一個韓俊,也不可能讓她隨意地跟人走,尤其還是一個曾經形跡可疑的人。
二十分鐘後,婉芝跟著蘇三清來到一片居民區。
複雜的弄堂令她有些記不清來時的方向,她緊跟在蘇三清身後,蘇三清長得很高,但很瘦,在人群裡倒是一眼就能看到。
他們穿過複雜的路口之後,總算在其中一個樓道口停下了腳步。
蘇三清站著不動了。
“怎麼不上去?”
他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忽而回頭,神色有些迷離地問她:“你為什麼要跟我來?”
婉芝皺著眉,不明白他想什麼。
“你明明知道我不懷好意,況且我們也不算認識,你為什麼毫不設防地跟我來了?你不怕我是騙你的嗎?”
婉芝莞爾:“那你是騙我的嗎?”
一句話,問得蘇三清啞口無言,他倔強地把頭扭向了一邊,像是自己跟自己生氣似的:“你可以走了,沒有什麼生病的人,都是我瞎編的。”
“所以你是騙我的?”婉芝又問了一遍。
蘇三清捏緊了拳頭沒話,少年的臉漲得通紅,或許是因為愧疚,也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婉芝看著這樣的他,忽然笑了。
“你既然都已經把我騙到這兒了,為什麼不幹脆把我騙上去?做事半途而廢可不好。”
蘇三清突然有些冒火:“你既然都知道我是騙你的了,你還跟著我來幹什麼?”
“其實你並不壞,何必要把自己偽裝的好像是個壞孩似的?”
“我最討厭別人用這樣的口吻教育我了。”蘇三清不想跟婉芝再多下去,剛想走,結果才邁出一步,望著迎面而來的人愣住了。
韓俊從蘇三清身邊經過,徑自走到婉芝身邊:“陸姐,我們該回去了,霍先生那裡還等著我回去彙報工作。”
婉芝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