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吵鬧聲間隙隱隱約約地傳來,江海不急不緩地替自己倒了杯酒,握在掌心內晃了晃,霍曜霆難得有耐心地盯著他看,也不催他。
“那姑娘的確挺不一樣的,也難怪你會看上她。”
霍曜霆眉心的冷意卻越發的濃了,江海幹笑了兩聲,知道這位霍大總裁最不喜就是開玩笑,於是擺了擺手,:“你應當已經猜到了才對,她來找我,無非就是問我陸江河的下落,當初是把我陸江河逼入絕境的,我猜她應該已經知道這一點了,否則她也不會找上我。不過她還真是很沒有耐心,連一句好話都不肯就想從我這裡套話。”
霍曜霆清冷一笑,這的確像是婉芝的作風。
“另外……我還,當初陸江河走投無路找你之時,你曾過,你與廬江已無葛,拒絕了陸江河的求助。”江海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霍曜霆,可後者卻面無表情,完全沒有他想看戲的那種有趣。
霍曜霆這個人,還真真是無趣。
“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他淡淡著,像是在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這回輪到江海詫異了,他一口酒卡在喉嚨裡,劇烈咳嗽了很久才回過神來:“她既然知道了這件事,還跟你在一起?這位陸姐的心胸沒想到竟然這樣寬廣。”
“該什麼不該什麼,你心裡自然清楚,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也需要你特意跑來告訴我?”霍曜霆一眼就看穿了江海別有所圖,漠然地看著他道。
“還是霍總厲害,把我江海看得這麼透徹。”
“可惜,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這回輪到霍曜霆露出那種幸災樂禍的表情,他口中的這個她,他知江海知。
“你會不知道她在哪裡?恐怕在這個西城,她也只會跟你聯絡了吧?”江海根本不相信霍曜霆的這話,收斂了剛才的玩笑,這會兒卻漸漸顯露出江四少清冷的本性來。
“江海,有些事情急不得,她不想回來,誰勸都沒用,等她想回來了,自然而然也就回來了,你又何必急於一時?”
江海漠然地看著霍曜霆,知道再多都是已經沒有意義,他嗤笑一聲,道:“霍曜霆,你也等過,你知道這等待的滋味不好受。”
完,他起身,深深地又看了一眼霍曜霆,轉身走了。
霍曜霆將面前的酒杯端起,放到唇邊一飲而盡,嘴角卻又露出那種久違的諷笑,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嘲笑江海。
翌日傍晚,婉芝被韓俊堵在了家門口。
他手裡拎著一個十分華麗的盒,禮貌地遞給婉芝,道:“陸姐,晚間有一場晚宴,霍先生讓我接你過去。”
“晚宴?”她腦袋轉的飛快,突然想起昨晚江海的那些話,莫非就是江海所的那場慈善晚宴?“我可以不去嗎?”
可問題問出口,婉芝又頓覺徒勞,韓俊又坐不了主,她問他做什麼呢?
“陸姐,恕我直言,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但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好好扒著霍先生不放,畢竟有霍先生這個靠山,私底下不管做什麼事都有些底氣,有些人即使不給你面,也會記著給霍先生面而不會為難你。”
韓俊這個悶葫蘆,突然了這麼一些類似大道理之類的話,著實讓婉芝驚了驚。
她呆了一下,噗嗤笑道:“你這是在變相地告訴我,希望我能安安靜靜的留在霍曜霆身邊,不要再給他找麻煩惹是生非?”
韓俊蹙起了眉頭,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她這是什麼理解能力?
“韓俊,其實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認為我總給霍曜霆找麻煩,怎麼今天反而勸起我來了?”
“因為霍先生希望你留在他身邊。”這是多簡單的理由,只是因為霍曜霆希望。
婉芝深吸一口氣,任命一般地回身換上衣服。
這禮服一看便知是霍曜霆的手筆,純白色拖尾晚禮服,上身為旗袍款式,下身則有些蓬鬆,完美地將中西結合。
韓俊將車開到霍氏,回頭正要和她話,卻被她搶先一步:“我就不上去了,穿成這樣上去總是怪怪的,我可不想給人圍觀,就在車裡等他吧。”
韓俊想了想,也沒反對,下車後還不往鎖上車門,好像生怕她會跑掉似的。
可她現在又怎麼會跑掉呢,這個西城大不大,也不,全都是在霍曜霆的眼皮底下,她又能跑到哪裡去?
霍曜霆坐進去時發現她靠著椅背睡著了,動作不由輕柔了起來,她平常並不化妝,今天化了淡妝,看上去氣色極佳,再配上這套晚禮服,氣質與平常完全像是兩個人。
睡得這樣熟,看樣昨天去見了江海之後,想必又是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