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
高秉生是相聲界響當當的人物,他的地位猶在田固之上,甚至還要在當年的蔡國強之上,他的行政級別其實並不比高本河低,只是在行內來說,高本河是當家人,而他不是,僅此而已。
高秉生也算是功成名就了,但他的生活很簡樸,現在住的房子也是早年間單位分的兩室一廳,老房子,還沒拆遷,但是地段不錯,在三環以裡。
高家的房子不大,裡面的家居陳設也很簡單,甚至是有些樸素了,沙發也是上世紀很流行的彈簧沙發,又笨重又難看。
簡單而不簡陋,樸素而不雜亂,這就是高秉生的家。
進入高家的第一感覺就是樸素和整潔,讓人感覺很舒服,很自在。
今天高家也迎來了兩個客人,石先生和楚城。
“兩位可是稀客啊,來,請坐,請用茶。”高秉生招呼著兩人。
石先生和楚城兩人現在也都退休了,都在家中養老了。
高秉生親自給他們倒了兩杯茶,不是什麼名貴的茶葉,但是是今年的新茶,很香。
高秉生伸伸手,示意他們自取。
兩人表示了感謝,他們就坐在高家那張老式沙發上,但是兩人都有些坐立不安,面容都有憂色。
楚城頭發已經花白了,眉頭死死皺著,他扭頭看了石先生一眼,石先生比他穩多了,石先生也看看楚城,微微頷首。
楚城脾氣有些急,當時就有些忍不住了,馬上開口道:“老高,最近向文社遇上的事兒你都知道吧?”
高秉生把茶杯放下,看著楚城露出微笑,說道:“知道啊,怎麼?”
楚城不悅道:“知道你就幹看著啊?當初的十年大賭可是你主張定下的,你說的十年之內互不相擾,待到十年之後再看看誰的路是正確的,這是你的原話。現在才過去兩年多,十年之期還早呢,他們那幫人就要把三俗帽子往何向東頭上扣,你也不管管?”
高秉生當時就笑了:“老楚啊,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吧,我有那麼大的能量,或者說我有那麼大的面子嗎?他們會聽我的嗎?”
楚城被噎了一下,他也是沒轍才找的高秉生,可誰知道高秉生居然也是給他這樣一個答複。
石先生眉頭微皺,他說:“聽與不聽,總要試試才知道,老高,這事你不能不管。”
高秉生悵然笑笑,嘆聲說道:“這次他們是肯定不會聽的,向文社正在經歷前所未有的危機,內憂外患,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會放棄這次機會的。所謂的賭約,只是在你好我好的情況下,大家才會遵守,一旦有一方佔據了明顯的優勢,那賭約也就是一句笑話了。”
楚城當時就急了:“那你也不能幹看著啊?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向文社完蛋啊,你不是說你在救相聲嗎?你就是這樣救的?”
高秉生看楚城,他微笑道:“老楚,怎麼一大把年紀了,你脾氣還是這麼沖啊?”
楚城噴道:“閉嘴吧你。”
高秉生也只是笑笑。
石先生微微皺著眉頭,他看了高秉生一眼,稍稍思索後,說道:“老高,老侯生前就跟我說你是一個真正愛相聲的人,你定下賭約也是為了能救活相聲,一旦雙方分出勝負來,你是一定會幫著獲勝的一方的,是嗎?”
高秉生扭頭看著石先生,靜靜注視了一下,而後他笑道:“老侯?嗬,老侯要是這麼能算,他算到他身後事會辦的這麼悽慘了嗎?”
石先生沒有理會高秉生話語中的調侃,他接著道:“現在局勢已經很明朗了,主流相聲界有恆洋娛樂相助都贏不了向文社,向文社發展的很快,民間相聲發展的也很快,他們基本上已經佔據所有市場了。”
“事實證明,民間相聲才是複興相聲的最佳途徑,這就是相聲的未來,結論已經出來了。倘若他們把三俗的帽子扣死在向文社的腦袋上,那向文社也就完了,民間相聲也會全部完蛋,那我們相聲也就完了。”
“老高,你要眼睜睜看著相聲完蛋嗎?”石先生目光灼灼地盯著高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