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東皺起了眉頭,他說:“網路上的輿論是有了些變化,可是主流媒體上的輿論還是被江一生把持著的,但這些輿論並不是我最關心的,輿論早晚都會過去,我最擔心還是他們說的三俗問題。”
田佳妮也點頭表示同意,她道:“是啊,這才是最要命的,不過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不信上級部門那麼眼瞎。我們就是傳統相聲的標杆,打倒了我們,傳統相聲也就徹底完了,現在國家不是在大力複興傳統文化嗎,他就不信他們就這樣把我們掐死。”
何向東嘆聲道:“瀕臨失傳專場也辦了,其他傳統藝術演出也辦了,該做的我們都做了,接下來就看天意了。”
田佳妮有些心疼地勸道:“不要那麼悲觀,我們這麼多風雨都經歷過了,也不在乎眼前多這一點少這一分了。再說,現在情況不是在變好麼,至少網上的輿論開始對我們有利了。”
何向東笑了笑,用手搓了搓臉,他說:“是啊,是在變好。這次網上的反轉,讓我覺得很眼熟。”
“什麼?”田佳妮有些詫異。
何向東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的背後是有人在幫助我們。”
田佳妮好奇問道:“誰啊?”
何向東神色有些凝重,他輕聲吐字:“一個……老朋友……老對手了。”
……
田固看見網上輿論逆轉,他也很心急,他這一次可是準備直接把向文社給掀下馬的,眼瞧著局勢一片大好,可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啊?
田固心急之下,又馬上給江一生去了電話,江一生只跟他說一個字“等”,江一生要他等著,可他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田固很頭疼,可他又沒什麼好主意,現在他們出的招兒都是江一生安排的,現在也只能繼續聽他安排了。
……
頭疼心急的可不止田固一個,還有李倓,這個很恨何向東的教授。向文社本來都快死了,現在怎麼輿論還逆轉了?
李倓氣的兩眼發黑,當下也不敢再拖時間了,噼裡啪啦在鍵盤上敲起字來,他要寫一篇偉大的著作,要寫一篇足以釘死何向東的著作。
江一生剛剛又打電話過來催了,他不能再拖了,一定要盡快,一定要馬上。
昏黃的臺燈再一次照亮了這個辛勤工作的老知識分子的背影。
……
若說何向東最忌憚的人是誰,一定不是田固,也不是江一生,也不是李倓,而是一個臉上永遠帶著和煦笑容的人,他叫高秉生。
高秉生是相聲界響當當的大腕,也是差點當上相聲當家人的人物,還是一力促成主流相聲界和向文社十年大賭的人。
驚天豪賭,主流相聲界和向文社,一死一生,換得相聲出路。
天底下有幾人敢有這等氣魄?
所以高秉生也被馬老師評價為一個理智到近乎冷血的變態,一個手段超凡脫俗的奇才,一個愛相聲的冷血人士。
這人的手段太可怕了,當初僅僅是因為陳軍在相聲大賽上說錯一句話,他就能牽著主流相聲界和向文社的鼻子來定下十年大賭,還讓雙方都無話可說。
後來在這幾年裡,他明裡暗裡幫過何向東,也擠兌過何向東,這人雖然臉上永遠帶著和煦的笑容,但他卻沒有幾個朋友,因為他的手段讓人覺得害怕。
何向東最不想面對的人,就是他。
現在這個臉上永遠帶著和煦笑容的人正站在他自家陽臺曬著太陽,他在翻看自己的右手,而他身邊就放著一臺膝上型電腦。
右手翻來,右手覆去。
所謂翻手為雲,所謂覆手為雨,概莫如是。